那種莫名的躁意又涌了上來。
不知出于何種目的,他沒將珠子還回去,而是收攏進了衣袖里。
離開棲云閣,墨白也差不多回來了。
“人呢?”
“夫人回來了。”
“薛檸呢?”
墨白搖搖頭,“只有夫人回來了,薛姑娘留在了陸家,說是要再住幾日。”
蘇瞻冷笑一聲,“又是裝病,又是認親的,看來她最近,膽子是越發的大了。”
墨白不明所以,抬眸朝自家主子看去。
蘇瞻卻未多作解釋,直接進了書房。
“對了——”
人才坐下,又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墨白。
墨白回過身,目光里帶著幾分疑惑。
蘇瞻將案卷展開,沉吟一聲,道,“明日去請官媒到府上一趟。”
墨白頷首,道,“是。”
……
在陸家的這些天,看不見蘇瞻,薛檸難得睡了幾個好覺。
又有醫術高明的老大夫給她施針去除體內余毒,她的身子也日漸輕快起來。
偶爾還能有閑情雅致,聽些宣義侯府的八卦。
謝老夫人重重的懲罰蘇溪后,聽說,她已經被放回了自已的院子。
原因無他,她現下的年紀實在尷尬,再不議婚,便要成老姑娘了。
侯府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要想法子將她風風光光嫁出去。
是以,這些日子,柳氏還想著法兒的借由薛檸的名頭,來陸府做客走動。
“哼,謝老夫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蘇大姑娘前些日子在侯府丑的事兒我早已聽過一句,傳說是她的丫頭與馬奴私通被人捉了個正著,但我也聽過幾句風聲,說與馬奴私通的人,就是她自已。”楊氏對蘇溪嗤之以鼻,“這樣的姑娘即便有再好的身世背景,我也不可能讓她嫁到陸家來。”
薛檸靠在金絲決明大引枕上,輕聲問,“舅母,柳氏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楊氏端起茶盞,嗤笑一聲,道,“無非便是拿阿嗣的前途說事,有了這樁婚事,侯府能給阿嗣提供些助力,年底他們父子回京,兵部不少官職都空閑了下來,阿嗣若想留在東京,也便有了時機。”
說到這兒,楊氏也嘆了口氣。
薛家滿門戰死后,懿王的心腹朱振接管了鎮北軍。
陸家父子與殘留的薛家軍,如今還在鎮北軍營中效力。
陸嗣齡今年也不過雙十出頭,在那黃沙漫天的邊關摸爬滾打了多年,卻也被打壓得只是個小小的營將。
“其實……”楊氏也不是沒想過退一步,“男子漢千秋功業,原不該被兒女之情所困,若得了侯府這樁婚事,能讓他出人頭地,倒也是一件好事。”
薛檸嘴角勾起一個輕笑,就知道謝老夫人總會想方設法將蘇溪塞進陸家。
侯府已經富貴喧天,她的野心卻還在兵權上。
謝老夫人拋給陸家的誘惑,確實太大了。
只可惜,她此生回來,偏不要表兄娶了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