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攥了攥垂落在身側的大手,眸光緊緊凝著薛檸的身影。
外面風雪太大,少女飛快鉆進風雪里,他沒主動追上去。
墨白走上前來,“世子,要不要再安慰安慰薛姑娘?”
蘇瞻神情淡了下來,“不用,過幾日,她自已會好的。”
……
離開萬壽堂,薛檸緊攥的小手才稍微松開。
她站在雪地里,動了動幾乎快僵硬的手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寶蟬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姑娘,可算是結束了,再耽擱下去,奴婢都擔心會漏了餡,尤其是世子那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看得奴婢心里慌慌的……”
薛檸道,“小心隔墻有耳。”
寶蟬忙閉上嘴,“那奴婢不說了。”
主仆二人一不發回了棲云閣。
寶蟬急忙將與蘭香相似的發髻拆除,又將那彩珠禁步從懷里掏出來,藏進箱底。
之后趕緊換了一身衣裙,才騰出手來將屋子里的炭火燃燒起來。
薛檸在腦中無數次復盤今日發生之事,才剛坐下,還沒喝上一口熱茶,便聽外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江氏那張擔憂蒼白的臉便出現在了門口。
“娘,你怎么來了?”
江氏才將人送完,去萬壽堂得知了蘇溪與蘇清要謀害薛檸的事兒,又立馬趕了過來。
江氏心驚膽戰的,上下打量著薛檸,見她毫發無損才道,“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我怎能不來?”
窗外落著簌簌的大雪,屋子里卻很安靜,鎏金獸首香爐里燃著清淺的熏香。
薛檸笑了笑,挽著江氏的手,讓她在羅漢床上坐下,“女兒真的沒事。”
今兒侯府兵荒馬亂,江氏是侯門主母,需要處理的事很多,再加上蘇溪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兒,讓她在謝老夫人面前很是頭疼,好在謝老夫人今兒身子骨疲累,今夜脾氣沒發作。
江氏松了口氣,無奈道,“是娘大意了,今兒人多事忙,竟沒想到蘇溪狼子野心,敢在你的杯子里下藥,好在她也算是遭了報應,若那酒被你喝了,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薛檸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提早做了準備。
雖然一開始她并不知蘇溪要如何害她。
但她早早命寶蟬去給她上輩子的情夫顧遠山遞了信。
隨后,又見她故意拉著自已坐下,便趁她不注意,調換了她的酒杯。
顧遠山是個沒見識的鄉下人,在侯府做馬奴,一心想娶侯門貴女往上爬。
沒想到,蘇溪還真被顧遠山給勾引了去。
兩人早兩年便開始私相授受,互通有無。
直到今年蘇溪十八,府上開始為她籌劃親事。
那顧遠山才著急了起來,與蘇溪的幽會次數越來越多,甚至越發大膽,兩人竟背著家中父母,早已有了肌膚之親。
上輩子蘇溪將此事瞞得天衣無縫,被江氏發現后,竟還能想法子嫁進了陸家。
背著表哥,她與顧遠山繼續偷情,還生下了他的孩子。
那內心藏奸的二人,見表哥功名在身,前途無量,待表哥回了東京,被封了大將軍,便在他的飯食里下了慢性毒藥,妄圖侵占陸家。
不過半年,表哥重病而死。
蘇溪成了陸家主母,與那顧遠山日日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