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命人鎖了萬壽堂的大門,除了本家之人,其他人都被趕了出去。
便是留在此處的丫頭婆子,也都是簽了死契的。
這會兒風卷細雪,寒意凜凜,萬壽堂氣氛凝滯,針落可聞。
柳氏被嚇得差點兒昏了過去,如今正白著一張臉,哆哆嗦嗦坐在椅子上,連多看自家女兒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蘇溪倒在地上,渾身上下被人潑了好幾盆冷水才稍微清醒過來。
那馬奴顧遠山也被人捆到了內堂,與蘇溪跪在一起。
“都是大姑娘……大姑娘勾引我的……我可沒想在那兒……要不是她……我根本不會把持不住,也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人現眼!”
謝老夫人聽完這些話,氣得老臉鐵青,又讓人狠狠掌嘴。
啪啪十幾個耳光下去,顧遠山的臉都快被打爛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仍舊含著不肯屈服的倔強。
薛檸過來時,正巧碰見從明月閣趕來的蘇瞻。
男人冷冷地睨她一眼,面色冷淡地打起簾子,進了內間。
薛檸暗暗提著一口氣,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屋子里氣氛緊繃,丫鬟婆子們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蘇瞻上前,“祖母。”
謝老夫人眼睛都是紅的,胸口劇烈起伏,“瞻兒,你來得正好,今兒這樁家案,你來斷一斷。”
蘇溪渾渾噩噩,身子柔軟無力的倒在地上,周身上下都濕透了。
薛檸垂著眼睛,站在最后的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蘇瞻見蘇溪神情迷亂,命人叫了大夫過來。
得知蘇溪身中烈性春藥,謝老夫人渾身一震,“查,給我仔細查!敢在侯府下藥,那賊人膽子實在太大了!”
蘇瞻看向那馬奴,“你把今日之事,仔細說來。”
顧遠山忙道,“今兒大姑娘主動讓人前來尋我,說許久未見,想趁著今兒府中人多,與我找個地方偷偷溫存……”
謝老夫人與柳氏一聽,人都不好了,臉色越發難看。
但此刻不是糾結蘇溪與顧遠山過往奸情的時候,而是找出那個在侯府給主子下藥的人。
蘇瞻冷著臉,讓顧遠山繼續。
“我洗完馬,果然見大姑娘走了過來,只是今日的大姑娘格外熱情,我想拉著她進旁邊的小屋,可她渾身沒力,我也沒拉動,又想著在那馬棚里也挺刺激的,便順了她的意……”
蘇瞻問,“找你的人是誰?”
顧遠山道,“蘭香。”
蘇瞻道,“你認認,誰是蘭香。”
顧遠山一張臉高高腫起,眼睛也是紅腫的,瞇著半只眼朝那一排年輕丫鬟看了看,只能看清那丫鬟裙上綴著彩色珠子的禁步,“是她。”
蘭香一愣,整個人跪下來,慌亂道,“奴婢沒有!奴婢是路過聽雨軒是被顧遠山拉過去的,他還說今兒府上來的公子哥多,里頭定然有大姑娘相看的對象,又說他今兒勢必要見到大姑娘,還威脅奴婢說見不到人,便將與姑娘偷情一事鬧到老夫人面前去,奴婢沒辦法,才去問了大姑娘的意思。”
“你在狡辯,分明是你告訴我大姑娘馬上便要與人議親嫁人,還問我到底要不要同大姑娘在一起!”
“奴婢真的沒有……是你誣陷我!”
“我一個馬奴,誣陷你做什么!”
“老夫人,二夫人,奴婢真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