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拿著帕子在一旁不知所措,董氏將那丫頭斥走,自已坐到女兒身旁,心疼的目光落在她那染血的裙子上。
蘇清眼睛已經哭腫了,“娘……女兒好疼啊……”
董氏將她衣擺掀開,看了一眼那慘不忍睹的傷口,恨聲道,“那老婆子也太狠心了些,你到底是蘇家嫡親的孫女,她也不怕將你打壞了。”
蘇清咬著唇,心頭越發委屈憤怒。
想起今兒都是薛檸在一旁推波助瀾,她的火氣便一股一股往上涌。
“若不是薛檸,女兒怎會被打成這樣,娘,你可要為女兒報仇啊!”
董氏嘆口氣,“你別光哭,也想想自已的錯。”
蘇清不知悔改,揚著下巴道,“我能有什么錯,都怪江氏,都怪薛檸,兩個賤人如出一轍的令人厭惡惡心!”
蘇清眼底燃著憤怒的火焰,越想越氣,“我今兒在暖閣看到薛檸笑了!她在嘲笑我!”
董氏沒好氣道,“你好歹也是侯府嫡女,怎么總是跟一個外女過不去?她如今年紀大了,過不了多久便會嫁出去,好歹你們也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她若嫁得好,日后有事,還能幫幫你,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個道理你不懂?”
蘇清不是不懂姐妹之間要互幫互助,可她打小便看不慣薛檸。
她幼時是個粉雕玉琢的奶團子,長得軟軟糯糯沒脾氣,又被江氏當做眼珠子似的疼愛。
還厚著臉皮糾纏著世子和她三哥哥,跟個狐貍精似的,仿佛沒了男人就不行。
她厭惡薛檸比她美,也厭惡薛檸霸占了她哥哥們的寵愛。
后來長大了,她又開始不停地想,薛檸若當真嫁得比她好,她又如何在薛檸面前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兒,她臉色都白了,慌道,“娘,衛公子這回要來咱們府上,她若嫁給衛世子那樣的人物,您當真甘心嗎?”
董氏一噎,“你說的,可是衛枕瀾?”
蘇清咬唇,委屈巴巴熱淚漣漣,“不是他還能是誰?你女兒都沒能嫁到衛氏那樣的清貴人家,她薛檸憑什么啊,就憑江夫人這個主母為她操辦一切?她薛家死得就剩一個女兒,連嫁妝都湊不出來,說不定還要讓咱們侯府給出呢,娘,您確定想看著她嫁得好嗎?”
蘇清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董氏。
她一子一女,皆不如大房優秀。
而且她作為一個母親,肯定要率先為自已的女兒籌謀。
她們幾個姑娘一般大小,薛檸要嫁人,蘇清也要嫁。
蘇清是嫡女,一定要比薛檸這個名不正不順的嫁得更好才行!
董氏冷靜下來,瞇了瞇眼睛,“看來,這認親宴不能如此順利。”
“娘,你終于明白女兒了?”蘇清激動起來,一動身子便扯得傷口生疼,她倒吸一口涼氣,捂著屁股道,“所以這次,咱們得好好想個法子叫薛檸在認親宴上栽個跟頭,我看東京還有哪些人家敢要她。”
董氏沒做聲,在腦子里籌謀了一番,讓一個小姑娘身敗名裂,不算什么難事。
夜深風寒,窗外雪沫飛揚。
蘇清拉了拉董氏的手,神秘兮兮笑道,“娘,大姐姐也會幫忙的,我與她,早已經說好了。”
……
五日后,宣義侯養女認親宴。
侯府大擺宴席,廣邀賓朋,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收到了帖子前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