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謝老夫人對秀寧郡主無有不應,“且將你的白玉佛拿出來讓棠棠看看。”
蘇清這會兒整個人仿佛釘在了原地似的,小臉僵硬得厲害。
董氏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剛要上前打個哈哈,薛檸便開了口,“那白玉佛最為尊貴,昔年一直被老夫人供在佛堂,受了佛禮,更是不凡,郡主,你今兒可得好好瞧瞧,那可真是個好物件兒。”
薛檸越說,秀寧郡主便越想看。
她還聽說那白玉佛有靈性,如此便更想據為已有。
少女一襲鵝黃錦衣,軟綿綿地靠在謝老夫人肩頭撒嬌,“老夫人,就讓棠棠開開眼可好?”
謝老夫人笑道,“這有什么不可的,便是將那白玉佛送你也沒什么。”
謝老夫人這般一說,蘇清的臉幾乎白成了一張紙。
她心里罵娘,面上卻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無聲張了張唇。
暖閣內氣氛凝滯,謝老夫人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皺了皺眉,“還不命人去取來?”
蘇清人都快哭了,這會兒當真沒了主意,一雙眼求救似的看向董氏。
董氏只恨這丫頭不爭氣,忙賠了個笑走到堂內,對謝老夫人道,“老夫人,那白玉佛——”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看向眾人打量過來的眸子,準備找個理由先糊弄過去,等明兒得空,她便立馬將白玉佛贖回來。
“害,先前我娘家聽說了白玉佛的事兒,我那老娘身子骨又一向不好,尤其是到了冬日,渾身上下沒什么力氣,大半月連門都出不了,寫了好幾封家書過來讓我回去看看,我便想著那白玉佛受了佛禮,有靈性,說不定能幫幫我娘,便將它帶了回去……供在我娘房內,只等她病好了,便再請回來。”
董氏說得有理有據,有頭有尾。
況她前兩月確實回過娘家,這會兒倒是滴水不漏。
蘇清松了一口氣,蒼白的小臉兒回了點兒血色,扯了個笑,“是啊……那白玉佛送我外祖母那兒去了,郡主今兒要看,怕是不成了,若不然等明日,我親去將白玉佛帶回來。”
謝老夫人聽了,嘴角微抿,沉聲質問,“侯府的東西,爾等隨便拿回娘家?”
謝老夫人出身世家大族,身上又有誥命,久居高位,氣勢自然與普通貴婦人不同。
董氏聽老夫人冰冷含怒的語氣,嚇得拉著蘇清往地上一跪。
“老夫人……”
“祖母,都是孫女的錯,若不是外祖母病體不愈,孫女也不會想到這個法子。”
蘇清渾身顫抖著,一雙眼里,是從未有過的惶恐與害怕。
她跪在地上哭道,“孫女想著,那白玉佛伴著祖母度過最難過的時日,定能保佑我外祖母逢兇化吉,還請祖母原諒孫女的一片孝心罷。”
她紅著眼,一邊說,一邊流淚。
好似這世上最孝順的孩子。
可誰也瞧不出她眼底的那抹僥幸。
到底是晚輩的一片孝心,謝老夫人再不情愿,此刻也不好厲聲責備。
蘇清抖著肩膀,哭得抑揚頓挫,只求謝老夫人垂憐。
薛檸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忍不住在內心嘆了口氣。
四姐姐真是好演技,難怪上輩子,她不止一次的落入四姐姐與董氏的圈套。
蘇瞻那樣討厭自已,只怕背后也少不了蘇清的推波助瀾。
上一世,她被折磨得痛苦了大半輩子,皆因這些人所致。
重來一次,她豈會讓她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