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沒有鬧,她只是想問他,對自已還有沒有感情。
男人卻是已經毫不猶豫地起了身,半點兒不提感情二字,只冷冰冰對她道,“我答應你的事,定會做到,日后她住進梨園,你也莫要打攪她。”
說罷,提步便離開了秋水苑。
那會兒,江氏的一顆心,仿佛瞬間被人踩得稀碎。
她臥床病了大半個月,再見聶氏時,聶氏容光煥發,而她卻仿佛老了五歲。
后來,她逐漸放下心結,也同宋嬤嬤一樣,慶幸男人只有聶氏一個妾侍。
前些年,他還會常來秋水苑留宿。
如今這兩年,卻是夜夜都宿在聶氏房中。
“嗯,我都曉得,宋嬤嬤不用擔心。”江氏一顆心早已涼透,扯開嘴角笑了笑,無奈道,“嬤嬤不用擔心我,我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兩個孩子的婚事上,哪有閑情雅興去搭理一個妾侍。”
宋嬤嬤道,“好在那聶姨娘還算安分守已,不會隨意出現在夫人面前,至今也沒有子嗣出生,咱們世子的位子是穩固的,侯爺也看重咱們世子。”
江氏點點頭,抬起食指抹去眼角淚痕,臉上那抹笑意淡得仿佛一抹雪霧,“嬤嬤去睡罷。”
宋嬤嬤行了個禮下去,出門時帶上了房門。
江氏看了一眼這空曠的寢屋,嘆口氣,獨自上了床。
……
薛檸與蘇蠻分開后,帶著寶蟬一道回棲云閣。
路上差點兒遇到剛回府的蘇瞻,好在她躲得及時,飛快藏身在那大紅漆柱后。
長廊內,秀寧郡主熱情明媚,揚著笑臉問蘇瞻,“世子哥哥,我的糕點呢?”
男人一個眼神,墨白便將那糕點盒子遞了過去,“這是專門為郡主買的,請郡主笑納。”
秀寧郡主登時歡欣愉悅起來,拉著男人的衣袖,與男人一塊兒遠去。
薛檸等人都離去,才從柱子后走出來。
寶蟬努了努唇,“明明是個郡主,整日間向世子討要東西,跟個乞丐似的。”
薛檸撲哧一笑,笑完后,又覺得悲涼。
曾經的她,比秀寧郡主還像一個乞丐。
至少秀寧郡主能從蘇瞻那兒要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她呢?只是個小丑罷了。
“行了,郡主的事兒哪兒是我們能議論的,我們還是快些回去罷。”
寶蟬抿唇,“奴婢只是看不慣她那囂張的模樣罷了,總感覺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姑娘面前炫耀世子疼她。”
薛檸輕笑,“她是否故意,都跟你家姑娘沒關系,回去睡覺。”
主仆兩個繞路回到棲云閣,卻沒想,門口站著一身黑衣的墨白。
薛檸愣了愣,整個人怔在原地。
墨白同他的主子一樣,對薛檸不太耐煩,將提在手里的盒子遞到薛檸面前,“這是主子送薛姑娘的。”
薛檸不知蘇瞻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時沒接。
墨白皺了皺眉,將盒子往寶蟬懷里一塞。
寶蟬張了張唇,“哎——”
墨白好心解釋,“世子在鎮國寺惹哭了薛姑娘,這是世子的賠禮。”
薛檸緊繃的心口陡然一松,嘴角彎起一個客氣的微笑,“原來是這樣,辛苦你親自來一趟。”
墨白緊蹙著眉心,只感覺最近的薛姑娘越發奇怪。
若是往常,看到世子的禮物,只怕她早已高興得找不著北了。
如今,那張雪白精致的小臉卻淡然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