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仍舊不知他叫什么,是哪里人士。
因為自那以后,她再也沒能從老宅里逃出來。
也沒再見過他,也沒有法子叫人去打聽一個不知名姓的年輕公子。
雪粒洋洋灑灑,落在男人高高豎起的發髻上。
男人漫不經心揚唇,笑容清雋,站在雪地里,溫潤得如同玉雕般的美人一般。
薛檸生怕他又要離開,忙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
想抓住他的衣袖,卻又不敢。
只能小心翼翼,充滿期待的望著他,“我能知道公子的名字么?”
男人視線掃過在場看熱鬧的諸人,又看向眼前這個眼巴巴看著自已的小姑娘。
他溫溫一笑,清冽的聲音仿佛透過兩世的時間長河幽幽穿過來。
“李長澈。”
薛檸聽到他的名字,微微瞪大眼。
李長澈?
他就是李長澈?
后世那位幾乎與蘇瞻抗衡的大清流,老百姓眼中的大青天,天下文人之首的李大人?
李長澈無意成為眾人焦點,救下人后,也怕給這個貌美的小丫頭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遂看她一眼,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薛檸呆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玄鷹衛將曹瑾帶走,看熱鬧的眾人離散而去。
她才滿心激動地一笑,收回迷茫的思緒。
只是一轉頭,卻在那人群之后,對上蘇瞻那雙幽深冰冷的鳳眸。
男人面無表情,眼神深刻,氣質冷峻,就那樣深深地看著她。
她呼吸一滯,整個人猛地僵在原地,嘴角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昨夜不是回東京了么?
怎么,還在鎮國寺?
隔著不算近的距離,蘇瞻冷眼看著薛檸,一步步走過去。
薛檸落了水,此刻被風一吹渾身上下冷極了。
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后退幾步,堪堪站在池邊,慌得垂下眼。
可轉念一想,蘇瞻又不在乎她。
她有什么好緊張的?
這一世的她,已經不是她的未婚妻。
她只是他的外姓妹妹而已。
想到這兒,薛檸努力揚起個無辜的微笑,“阿兄怎么沒回侯府?”
蘇瞻攏著厚厚的狐裘,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我若回去,哪能看到今兒這一出好戲?”
薛檸小臉兒雪白,“阿檸聽不懂阿兄的意思。”
蘇瞻冷笑,也不知為何自已心底會生出些難以遏制的怒意。
究竟是因為曹瑾,還是因為那個叫李長澈的男人。
連他自已也說不清。
他只是看見薛檸落水那一刻,心臟突然間傳來一陣刺痛,痛得他手腳發麻。
作為兄長,他自然準備出面救她。
可那個叫李長澈的男人動作比他更快。
他很快將薛檸救了上來,卻沒將她放開,反而還用他那破爛的披風將她包裹住。
那之后,薛檸的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
她看起來,好像認識那個男人。
蘇瞻心頭不悅,聲音沉靜沙啞,一雙修長美目,目光灼灼地看進女人眼底。
“聽不懂,那為兄便說得明白些,那些玄鷹衛是如何提早埋伏在寺中的,無須阿兄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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