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羊獻華氣得鼻孔冒煙,“輸便是輸,贏便是贏,我們可沒你們廢話!”
另一文官跟著道:“還有一局,定將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安寧郡主并不作聲。
若不是她先前急于求成,這局按照沈貍的計劃,本該險勝。
瞥見沈元昭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羊獻華頗為恨鐵不成鋼:“沈兄,你是面團捏的嗎?別人都這般貶低你了,你都沒點反應?!”
“你耳朵聾嗎?!”
沈元昭看了他一眼,攤手,恍若市井無賴:“罵我,說明無法戰勝我,只能依靠這種小招數吸引我的注意力了。”
耶魯齊等人笑聲戛然而止。
羊獻華對她的“格局”感到嘆為觀止。
半晌,湊到她耳畔低聲道:“沈兄,論無恥,你當屬宴朝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沈元昭笑了笑:“別說無恥了,論睚眥必報我也是數一數二的。”
羊獻華怔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以為她指的是要一雪前恥,將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
“既如此,這最后一局可得拿出你的后招,好好對付一下他們。”
說完,他退到一旁繼續用兇狠目光與武官們進行“友好交流”。
沈元昭輕笑。
的確還有后招,只是,這后招并不是用在耶魯齊他們身上的。
安寧郡主安撫著自己的馬,倏地,她感覺到后背多出一道視線,然而轉頭回望時,那似乎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侍衛開始清場,覆上新土,灑上清水,新的一輪正式開始。
金鑼驟響。
兩隊同一時間縱馬沖出,馬蹄聲匯聚成交織的悶雷,黃塵四起。
馬球彈起的瞬間,沈元昭再次率先搶到,矯健運球,在重重包圍下如魚得水般避開,氣得武官們用家鄉話胡亂罵了好幾句。
接下來的時間里,沈元昭和他們劈頭蓋臉般的攔截進行避讓。
被汗水浸透的衣袍貼在后背涼津津的,操持球桿的手掌每一寸都在酸痛。
第一次是擦著護臂,所幸有皮革阻擋,第二次是右手,好在被她險避開。
沈元昭夾緊馬腹,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后。
安寧郡主跟上,與她平行策馬疾馳。
傳球的那一剎那,意外猝不及防發生了。
沈元昭和安寧郡主挨得極近,從后方瞧去,竟依稀是安寧郡主趁機打亂了她的節奏,隨后用球桿搶奪。
“砰”的一聲,沈元昭球桿應聲折斷,木屑飛濺。
驚呼聲驟然響起。
謝執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
只見烈馬難訓,揚起馬蹄,將緋紅扎袍的少年郎從馬背上甩出。
她纖細單薄的身子如斷翅蝴蝶,直接飛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大圈。
不動了。
這一幕讓眾人始料未及。
羊獻華臉色一白,當即縱馬奔去,連滾帶爬下馬,幾乎是跪著到了沈元昭身邊。
“沈貍?沈貍?!”
他想輕輕搖晃沈元昭,卻又擔心給她造成傷害。
這廝不會被摔死了吧?虧他今早還和嫂子擔保,一定會照顧好她呢,這可怎么跟她的母親,她的妻女交代呀?
離得近的一群朝臣趕緊圍了過去。
“沈大人!”
“沈大人這是被馬傷了嗎?”
“……他好像流血了。”
謝執沉著臉,當機立斷從臺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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