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姑委屈得直撇嘴,在懷里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爹,你怎么才回來?”
沈元昭伸手替壽姑拭淚,安慰道:“壽姑,莫哭了,爹歸家時順路給你帶了糕點,混著眼淚吃可就不甜了。”
壽姑摟著她脖子,吸了吸鼻子:“我不要糕點,我只要爹。”
沈元昭心中一暖,亦無比酸澀,伴君如伴虎,這次僥幸逃過一劫,可來日呢,若是下次惹了那位掉了腦袋,這一大家子該何處何從。
她輕拍壽姑還在發抖的小小身軀:“是爹不對,爹給你賠不是。”
又對一旁的蠻娘歉意道:“都怪我,害你們擔驚受怕,我應該早些告訴你們,陛下命我為太皇太后祈福,這才耽誤了。”
蠻娘抿了抿唇,善解人意的搖了搖頭:“妾身不辛苦,夫君辛苦。妾身這就去熱一熱飯菜,待夫君沐浴換衣后好生休息。”
“好。”
沈元昭抱著壽姑,攜著妻子進了屋。
簡單吃過飯食,她打算先行沐浴更衣,蠻娘已備下一桶藥湯,屏風上掛著散發著皂角清香的衣袍。
“夫君。”蠻娘反復確認鎖好門窗,這才松了一口氣,上前幾步,“上次讓我取的新藥方我已經取來,但……”
她頓了頓,有些欲又止。
“此藥湯極傷身,大夫交代不可長期使用,如若不然,輕則暈厥,重則此生不能生育。”
沈元昭默了默。
不能生育對于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是毀滅性的傷害。
沈貍這人,對自己倒還真狠。
見沈元昭神色如常,蠻娘知道她是鐵了心要使用這種傷身的藥湯,于是咬了咬唇,小聲道:“夫君,妾身先退下了。”
沈元昭點點頭,目送她離去。
直到整個人浸泡在滾燙的藥湯里,那種無法說的,如剝皮抽筋的痛苦席卷全身,她方知為何大夫會反復勸誡。
曾經和羊獻華喝花酒時無意間聽說過,此藥湯原是青樓女子避孕所用,是禁藥。
但為滿足一些客人特殊癖好,老鴇會加大劑量,內外煎服灌給少女,使其嗓音變粗,抑制身體特征,再供這些禽獸發泄…
原主想必就是尋了這種法子,躲過搜查,搖身一變,成了沈家養在江南鄉下,體弱多病的二公子沈貍。
半個月一回的浸泡,少食,則不會來癸水……要比同齡人發育遲上許多。
汗津津忍受了半個時辰,沈元昭迫不及待地從浴桶中爬了出來,擦了身子,穿上寢衣和衣袍,推門欲走。
不巧的是迎面撞上蠻娘。
她見沈元昭一副要出門的模樣,詫異道:“夫君才剛歸家,眼下天都黑了,是要去何處?”
沈元昭倒也沒瞞著:“去沈家找二伯一趟。”
“沈家?”蠻娘臉色復雜,“夫君真要去嗎?”
沈元昭老早就隱約感覺到沈貍似乎只除了沈仲聲,對其他沈家人并不親近,雖然不明其中道理,卻還是如實答:“是。”
謝執一個炮灰男反派,登基便罷,眼下還要暗害原男主謝鳩,她的任務是將原著劇情修正,所以絕不能讓謝執得逞。
她要先對方一步知道謝鳩的下落,而這個消息,身為謝鳩心腹大臣的二伯也許會知曉。
今天這沈家,縱使是龍潭虎穴,她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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