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的目光在陳峰軍裝肩章上停留片刻,忽然想起什么,眉頭微蹙:“小陳,我記得當年南海艦隊的艦長是尚景明同志吧?”
“我和老尚在軍校時是學員,只是他比我晚幾屆,算是我的小師弟。
當年他接任南海艦隊艦長時,我還在遠洋艦隊任職,特意發過賀電。
最后一次收到他的消息,還是末世初期,說他正帶領艦隊在南海執行巡邏任務,怎么現在是你擔任艦長?”
陳艦長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沉了下去,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沉痛:“秦艦長,尚艦長他……已經犧牲了。”
“什么?”秦岳非常震驚,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陳艦長便將尚艦長去世的事情說了。
秦艦長神情悲戚,但因為這些年他也遭遇了太多的離開。
所以情緒也沒有過多起伏,只平靜地說道:“他比我小幾歲,剛才我還以為能再見到老校友,沒想到……”
作為比尚景明年長幾歲的前輩,秦岳一直很欣賞這位師弟的沉穩果敢。
末世前兩人雖各自駐守一方海域,見面機會不多,但始終保持著聯系,時常交流艦隊管理和作戰經驗。
如今聽聞故人身故,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失去老友的悲痛,也有對末世無常的感慨。
“我這把老骨頭茍延殘喘到現在,卻看著比我年輕的師弟先走一步。”秦岳重重嘆了口氣,語氣中還是不免蒼涼,“末世啊,真是一場無休止的劫難。”
陳艦長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知道,任何安慰的話語在死亡的悲痛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尚艦長是他的老領導,也是他的榜樣,他的去世一直是艦隊所有人心中的痛。
秦岳平復了一會兒,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悲傷:“小陳,你們這些年,也不容易吧?”
“是啊。”陳艦長點點頭,語氣沉重,“尚艦長犧牲后,艦隊群龍無首,又遭遇了多重危機,好幾次都差點全軍覆沒。能撐到現在,全靠將士們的信念和運氣。”
“我們也好不到哪里去。”秦岳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當年我們接到撤僑命令時,正在大西洋執行任務,星夜兼程趕往印度洋北部。可沒想到,撤僑任務剛完成一半,末世就爆發了。”
“那邊的混亂遠超想象。末世初期,各國秩序崩塌,為了爭奪有限的生存資源,不少國家的艦隊和武裝勢力在海上肆意妄為。我們帶著數千名華僑返航時,多次遭遇其他國家艦隊的攔截和攻擊,雙方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那些華僑大多是老弱婦孺,沒有任何戰斗力,我們既要保護他們的安全,又要應對敵人的進攻,傷亡慘重。”
“后來,靠近陸地的海域被各方勢力瓜分殆盡,他們封鎖了所有港口和補給點,我們根本無法靠近。加上燃油、武器短缺,又頻繁遭遇天災,我們只能在遠洋海域艱難周旋,始終沒能返回祖國海域。”
“后來我們還遭到了幾方勢力的聯合追殺。”秦岳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們覬覦我們船上的物資和武器,不惜動用重型武器,對我們進行圍追堵截。為了活命,我們只能放棄返航計劃,朝著深海方向突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