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適癱在地上,腹部的血浸透了身下的甲板,臉色蒼白如紙,只有那雙眼睛還透著怨毒,死死盯著齊銘郁幾人。
因為周舒晚剛才給對方看過傷口了,不是致命傷,對方肚皮上肉也很多,稍微遲點處理也沒關系。
所以,幾人都不急著為對方治療傷口。
畢竟,他們如今空間打不開,能用的急救用品也就是提前拿出來的那個小箱子。
自家用還不夠,又怎么舍得給敵方使用!
沐沐擦了擦額頭的汗,轉身走向船舷邊,探頭查看軟管的情況。
油管還在穩穩地輸送燃油,透明的軟管里,黑色的燃油正緩緩流動,朝著游輪的油箱而去。
他松了口氣。
齊銘郁爬上甲板的第一時間,就抓過欄桿旁的沖鋒槍,走到船舷邊對準遠處的小艇群。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都給我停在五百米外!我們只需要加滿燃油,四個小時后就走,除了燃油,我們不碰你們的東西,也不跟你們結仇!”
遠處的小艇群瞬間靜了下來,有人從艇上探出頭往這邊張望。
齊銘郁見他們猶豫,又抬高聲音,目光掃過海面漂浮的黑色油桶碎片,語氣里多了幾分狠厲:
“別想著偷襲!海面上還有殘留燃油,海底油罐的閥門還開著。你們要是再往前,我現在就卸了軟管,讓燃油漏滿海面,再開一槍,咱們一起炸成碎片!”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所有人心頭的僥幸。
那些手下都清楚,海底油罐的儲量足夠把這片海域變成火海,沒人愿意拿命賭。
幾艘原本想往前挪的小艇,立刻往后退了幾十米,扇形包圍圈瞬間松散下來。
周舒晚走到齊銘郁身邊,遞給他一瓶水:“先喝口水,燃油才加了三成,還得三個多小時。”
這么長時間的打斗拼搏,幾人都特別累,也特別渴。
但他們的危機并沒有解除。
所以,大家只輪流喝了幾口水,潤了干啞的嗓子和嘴唇,便都警惕地圍著甲板散開,看向四周的動靜。
鐘緹云從儲物艙里抱來幾箱彈藥,分發給眾人:“里面還有幾把狙擊槍,要是他們敢靠近,就能直接瞄準。”
這也是他們僅有的武器了。
不到萬不得已,大家都不愿意再開槍!
“沐沐,你盯著海下!一有不對勁,立即示警!”周舒晚吩咐道。
沐沐目光堅毅,當即應了聲好。
何成適見手下退縮,終于沒了之前的囂張,靠在鐵柱上喘著氣,眼里卻依舊滿是怨毒。
周舒晚蹲下身,看著他腹部的傷口:“你要是老實點,等我們加滿油,自然會放你走。要是再耍花樣,沒人能保你。”
何成適別過臉,沒有做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燃油表上的指針慢慢往上漲,從三成到三成五,再到四成。
海面上的風漸漸小了些,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卻沒人敢放松警惕。
終于,四個多小時過去,燃油箱終于加滿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