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適的指尖在桌沿劃出一道淺痕,海風卷著咸腥味掠過他臉上的疤痕,讓那些細碎的紋路看起來更像干涸的裂紋。
“兄弟既然這么說,那咱們也算同命相憐。對了,我叫何成適。這艘船,就一直是我們這群人的家了。”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那艘斑駁的游輪,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末世爆發沒多久,我們那里便因為海嘯被徹底摧毀了,我們也一直在漂泊流浪,后來發生大地震后,我們便找到了一艘貨輪改造的游輪,來到了海上漂泊。
好在上船前,我們也找到了一些物資,再加上我們曾經都是漁民,對捕魚很擅長,這才在末世度過這么多年。現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怎么就能熬過來那么多災難!”
他說著,便上下打量齊銘郁和沐沐。
齊銘郁他們剛才都經歷過冰棱雨,各個身上帶傷,衣服也沒有換新的,所以看起來很狼狽。
似乎與何首領的人看著差不多,只是臉色比他們好一點。
何首領斷定對方的游輪上應該囤有不少物資。
只是,這卻不是他們上船的目的。
何首領一邊溫和地笑,一邊如聊家常一般介紹自己那邊的情況:“這幾年來,我們就靠著它在海上漂著,船上算上老弱,一共八十多口人。”
齊銘郁和沐沐又向對方近在咫尺的游輪上看去,影影綽綽的身影,看不清是男是女。
但是對方船上的人不少。
很快,對方的目光就像鉤子一樣落在齊銘郁身上:“倒是兄弟你,這艘船看著這么寬敞,按理說該載不少幸存者吧?怎么就你和這位小兄弟在甲板上?”
齊銘郁神情平淡,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我們人不多,也有一些人,只是出去了兩小隊人馬去尋求救援去了。現在還沒見回來!”
何成適聽完,眉頭微挑,眼神里的驚訝不似作偽:“他們坐著小艇嗎?這樣子出去,可是很危險的。”
齊銘無奈苦笑:“沒辦法,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里等待救援。”
他說著,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對方的游輪上:“說起來,何首領,我倒是好奇一件事。末世都過去這么久了,海上的油田早就沒有了,你們這艘船能漂這么久,燃料是從哪來的?”
這話一出,何成適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盡管只是極短的一剎那,卻被齊銘郁精準捕捉到。
何成適很快恢復了溫和的表情,笑著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們運氣好。末世前港口有一批裝著燃料的集裝箱,我們搶下了很多,一直省著用。平時除非必要,絕不輕易開大船,都是用小艇出去找物資,這樣能省不少燃料。現在剩下的燃料箱,也沒多少了,我們正愁著呢。”
齊銘郁心里清楚,何成適在說謊。
對方沒有空間,只有一批集裝的燃料,根本支撐不了他們在海上漂泊這么年。
但齊銘郁沒有拆穿,反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原來是這樣,你們運氣確實好。我們的燃料早就快用完了,,恐怕撐不了多久。”
他便又問起對方的飽腹問題:“對了,何首領,海上的魚早就死得差不多了,都是腐敗的尸體,你們平時是怎么找物資的?總不能一直靠壓縮餅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