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緹云的眼圈也紅了,她望著窗外還在飄落的冰棱,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我們現在就已經極度缺少物資了,若是再缺少淡水,沒有吃的喝的,連一周都難堅持下去!”
周江海沉默著看著窗外密集的冰棱雨。
他在末世也算是度過了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沒見過,可此刻面對這斷水的困境和沒完沒了的冰棱雨,卻第一次感到了無力。
甲板上冰棱墜落的“噼啪”聲透過艙壁傳進來,像倒計時的鐘擺,每一聲都敲得人心里發慌。
齊銘郁扶著墻站起來,后背的挫傷被牽扯得生疼,他卻硬是挺直了腰:“先回休息室,這里離舷窗近,不安全。冰棱雨沒停,說什么都沒用,等雨停了我們再想辦法。”
他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眾人沒有反駁,默默跟著他往休息室走。
沐沐走在最后,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那臺報廢的凈化機,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
休息室里的空氣很沉悶,大家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有窗外冰棱砸落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鐘緹云知道大家都很累了,尤其齊銘郁,剛從海底上來,就經歷了幾場生死,便起身去將熱水壺里的水給每人倒了半杯:“都喝一點暖暖身體。”
齊銘郁端起杯子,卻沒有喝,只是放在鼻尖聞了聞。
沐沐小口抿著水,眼睛盯著窗外的冰棱發呆。
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天漸漸黑了下來,冰棱雨卻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
休息室里的燈因為電力不足,變得忽明忽暗。
鐘緹云靠在周江海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發呆。
齊銘郁靠在沙發上,后背的疼讓他難以入睡,他看著身邊的周舒晚,她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很輕,眉頭卻緊緊皺著。
因為海水凈化設備損壞的噩耗,讓大家也不想回去休息,就這樣在這里坐著。
大家的情緒都太沮喪了!
包括一向樂觀的周舒晚。
齊銘郁知道此時的晚晚心里一定充滿了愧疚。
如果空間還能使用,大家至少不用為物資發愁!
看她就算陷入沉睡,眉宇間也緊緊皺著。
齊銘郁非常心疼,伸出手,輕輕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周舒晚被驚醒,睜開眼睛看著他,眼里滿是擔憂:“后背疼了?”
齊銘郁搖搖頭,握住她的手:“沒有!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說!”
他很體貼地沒有直接問她此時的心里所想。
周舒晚確實對家人很愧疚!
但是這種情緒,她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然大家就會反過來來安慰她!
所以,面對他的體貼,周舒晚忍不住笑了笑,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才又閉上眼睛。
齊銘郁一直守著她。
就這樣,他們在休息室里坐著,迷茫地等待著。
冰棱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眾人都驚喜地發現,冰棱墜落的聲音變小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