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衛少校站在船頭,回頭望了望遠處已經看不到的崩塌的冰原,眼神中透著一絲后怕。
片刻后,他轉身對船員們說道:“所有人檢查船只,維修人員立即開始修理!”
維修人員迅速行動起來,手中的工具發出叮當聲。
眾人下了船后,這才看清那艘打頭陣的捕撈船的狼狽模樣。
它是這次船隊里體量最大的一艘捕撈船。
此刻的船首位置的傾斜尤為扎眼,金屬外殼像被巨力揉過的紙團,邊緣扭曲著向內凹陷,稍有大風便可能晃得人站不穩。
再往船身細看,艙壁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撞痕,有的地方漆皮整片剝落,露出底下銹跡斑斑的鋼板;
甲板邊緣的護欄被撞得歪歪扭扭,幾根立柱甚至直接斷裂,懸在半空晃悠。
“先處理要命的地方。”領頭的老維修工喊了一嗓子,手里的焊槍“刺啦”一聲噴出藍焰。
他們從工具箱里取出幾塊銀灰色的沸點合金,這玩意兒遇熱即融,冷卻后硬度堪比船身鋼板,對付這種緊急創口再合適不過。
藍白色的火花在凹陷處跳躍,合金液順著裂縫流淌,很快就在船首焊出一道整齊的加固帶,原本松動的金屬被牢牢固定,傾斜的幅度肉眼可見地縮小了些。
至于那些零散的小凹痕和掉漆的地方,眾人只是草草用記號筆圈出來,打算等這次任務結束回港后,再徹底翻新。
衛少校站在船下看著,直到維修人員比出“穩妥”的手勢,緊繃的下頜線才稍稍松弛。
只要能撐過接下來的航程,這點小傷倒也不算什么。
他讓人去準備午飯,又抬頭找了一圈,找到了在旁邊冰原上坐著的周舒晚。
此時,她正和自己的弟弟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透過透明的面罩,能看到她神情清淡,似乎很祥和的樣子。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之后的行程就比較安全了?
衛少校想了想,便走過去,似是隨意聊天一樣打了個招呼:“周醫生。”
周舒晚和沐沐都站了起來。
衛少校眼尖地看到地面上有用樹枝劃過的痕跡,好像是路線圖。
但是,這樣雜亂無章地劃幾道,他全然看不懂。
他就權當沒有看到,先是問了幾句沐沐胳膊上的傷:“現在怎么樣了?還用不用需要其他的藥物?我們帶來的藥雖然不多,但擠一擠還是能拿出來幾盒的。”
沐沐忙搖頭:“不用了,我姐給我包扎得很好,請船長放心。”
衛少校笑著,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便看向周舒晚,神情鄭重了些:“周醫生,你說我們回去的路上還會遇到危險嗎?”
這么明顯的試探,別說周舒晚了,就是沐沐也聽出來了。
他眉頭微皺,張口就要說話,但周舒晚卻阻止了他,也是一臉正色地看向對方:“衛少校,還沒發生的事情都說不準,但我覺得我們只要按照這個最新路線走,暫時還是安全的。”
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能當真是海底地殼劇烈運動,所以導致的冰層崩塌,冰山突兀隆起。
但,會持續多久,范圍有多少。
誰都無法確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