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緹云還想再留,但志鵬已經帶著大家快步走到門口,朝他們揮了揮手,轉身便走了。
那樣子活像后面有鬼在追著跑一樣。
志鵬和薛濤他們都知道,現在人人都缺乏物資,他們兩家五張嘴,哪里還能跟之前那樣肆無忌憚留下來吃飯。
看著他們走遠,鐘緹云無奈地嘆口氣。
周江海走到窗邊,望著外面陰沉的天空,嘆了口氣:“也不怪他們,我聽雨萱說,志鵬他們家的物資全都泡壞了,這兩年攢的東西都打了水漂,真是……”
周舒晚點了點頭:“不只是志鵬家,整個島上的居民都差不多。大家辛辛苦苦種的糧食、腌的魚,全都被海水毀了。現在重新開始,怕是比當初還要艱難。”
鐘緹云低著頭,手里的抹布還在輕輕擦拭著桌子,但她的動作已經放慢了許多。
她的耳邊似乎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的哭聲,那是島上的居民在為自家損失的物資心痛。
周家的損失也不小。
當初辛辛苦苦打造的菜園,有植物燈照著,能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溫下繼續收獲蔬菜和糧食。
周舒晚在逃往母艦時,雖然已經將大部分物資收進了空間,但菜園里的種菜箱和植物燈卻沒有帶走。
一來是時間緊迫,二來也是怕收走這些東西會引人懷疑。
現在,這些也都被海水吞噬,化為了虛無。
還有那幾間當初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木屋,也都沒有了。
但小島上的樹木都被浸泡了這么長時間,木頭都腐朽了,就是想再修木屋,也沒了資源。
周舒晚空間里有,但有的東西卻不適合拿出來。
剛才有外人在,所以很多東西都不好拿出來。
現在人走后,周家便又將地面上鋪設的石板全部翹出來,清理底部淤泥,鋪干燥細沙或生石灰吸濕。
這兩樣周舒晚的空間里都有,當初囤積,就都是為了日后建材使用。
然后再重新鋪設。
墻面上的濕氣,則只有將燃油發電機和除濕器拿出來,對準墻上使勁吹。
兩間小小的屋子,收拾起來也不麻煩。
只是,為了防止讓外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周家便將門窗緊緊關閉。
燃油發電機的噪聲很大。
為了減少噪音,在地上鋪上減震墊,減少機器與地面硬性接觸產生共鳴。
再用幾層毛絨毯子,避開散熱部位,將發電機給包裹起來。
這樣就大大減少了機器的噪音。
周家一直忙到凌晨3點多,才鋪好干凈的被褥,疲憊地睡去了。
翌日清晨,周舒晚醒來時,屋內的潮氣已經少了許多。
她起身推開窗戶,一陣涼風裹挾著海水的咸濕味撲面而來。
窗外的天空依舊灰暗,沒有一絲陽光的跡象。
不遠處,幾株幸存的小樹在風中搖曳,枝葉間掛著厚厚的鹽霜。
周舒晚瞇起眼睛,望向小島的邊緣,那里依舊是破碎的木屋和被海水浸泡過的荒涼景象。
“醒了?”鐘緹云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一塊剛剛烤好的芋頭,遞給周舒晚:“先吃點東西吧,今天還有得忙。”
周舒晚接過芋頭,咬了一口。
雖然不就著白糖吃的芋頭,吃起來有一絲拉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