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母艦在海浪中沒有方向地漂泊著。
永夜籠罩著整個天空,連星星也看不見。
原本末世后,軍艦一直是依靠天文地理知識來確認方向的。
但現在,所有的參照物都消失了,連母艦上最有經驗的舵手都束手無措。
有一個晚上,周舒晚帶著齊銘郁去熟悉甲板上情況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陳艦長帶著手下站在那里,用夜視鏡望著遠方的方向,神情凝重。
他后面的軍官們也都面有愁容。
顯然,母艦的處境并不樂觀。
周舒晚眉頭微微一皺,還沒想明白這些軍官們大晚上在這里做什么。
那邊陳艦長就看到了他們,揚聲打了個招呼:“小周,小齊!”
他的目光掃過安靜站在一旁的齊銘郁時,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嘆息,語氣卻輕松如常:“你們上來轉轉?”
周舒晚已經輕聲提醒齊銘郁,那是陳艦長和母艦上的其他軍官。
齊銘郁點了點頭。
“是啊,在宿舍里待久了,比較憋悶。”周舒晚微笑著回應。
又與眾人一一打過招呼,便問:“陳艦長,現在是該休息的時候了,你們怎么還都不去休息?”
她是趁著晚上大家都去休息,甲板上無人,才帶著齊銘郁上來的。
圖的便是這個時候的清靜。
陳艦長沒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甲板上散亂的沙子堆,對周舒晚說道:“你們上來走動要小心點,如果有什么困難就和軍艦說一聲,能幫忙的我們絕不推辭!”
這是他對周家釋放的善意。
齊銘郁幫了軍艦幾次大忙,陳艦長一直都記在心里。
現在他成了盲人,陳艦長很心痛,覺得軍艦失去了一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雖然軍艦幾千名海軍,個個戰斗力強悍,經驗豐富。
但是齊銘郁沒退伍前是特種兵隊伍中尖子里挑出來的尖子,無論是領導能力還是個人戰斗能力都是頂級的,所以在之前的幾次行動中,他一個外來退伍兵就能領導一支海軍出去作戰。
有這樣的士兵,對軍艦來說是一件幸事。
周舒晚和齊銘郁都鄭重道了謝。
陳艦長又看向齊銘郁:“小齊,現在身體怎么樣?聽說你們現在在采用針灸法來治療?”
齊銘郁微微訝異對方竟然對他的治療了如指掌,他點頭頷首,不卑不亢地說道:“多謝陳艦長。我已經好多了,現在晚晚正在幫我針灸,希望盡人事聽天命吧!”
陳艦長便沉聲道:“無論如何,看到你沒有頹廢下去,我很高興。以前偉人曾經說過,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你現在不僅要與天斗,還要與你自己斗,只要不失去斗志,不管以后怎么樣,你都不會被這賊老天給打趴下!”
這是軍中前輩對他的諄諄教導了!
齊銘郁啪得一聲行了個軍禮,沉聲:“是,謝陳艦長指導!”
“指導什么,我就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倚老賣老對你說幾句!”陳艦長擺手微微一笑。
他轉頭看向無邊無際黑色的大海,低嘆:“現在不只你在與天地斗,我們都是如此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