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晚搖搖頭,將鐘大舅一家幾口被絞刑的事情大概說了說。
志鵬一怔,然后冷笑:“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仿佛要擦去那抹冷笑,又仿佛要擦去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恨。
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志鵬此刻壓抑的情緒。
他告訴周舒晚和齊銘郁,他們被賣的那個車隊是吃人肉的黑社會,極其殘忍。
被賣去的苦力,平日做苦工,為他們尋找物資,充當馬前卒,但缺少食物的時候,就是備用糧。
“等大舅一家走后,他們把我們一家老小都綁了起來,”志鵬說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關節泛白,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時刻。
“我趁機和車隊里其他的苦力聊了聊,知道前途茫茫,但絕對不能傻乎乎地跟著去他們的根據地。要逃只能在路上逃。”
所以,半夜他和爸媽他們商量后,又煽動了幾個苦力,做好充分的準備,半夜剪斷被綁縛的繩索,拿了鋒利的匕首去殺車隊沉睡的人。
車隊里的苦力總共有五十多個人,苦力加上他們一家是二十多個,人數多了一半……
但志鵬和雨萱、小芬都跟著齊銘郁、周舒晚他們學過防身術和射箭,又是生死搏斗,竟是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將五十多人全部殺死了。
“只是我們自己這邊也損失慘重。”志鵬慘然一笑:“我媽因為受傷,失血過多死亡。”
“我爸舅和小芬也都受了傷,后來我們開著車隊的車逃跑途中,小芬沒有藥物救治,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只聲音還微微顫抖:“我爸倒是挺了過來,只失的氣血太多,身體也漸漸不好了,在極寒期感染肺炎去世……現在一家里就剩下我和妹妹雨萱相依為命……”
知道他們一定過得艱難,但沒想到,竟然都面臨過生死離別。
周舒晚咬著唇,眼中閃過一抹晶瑩。
爸媽一直擔心二舅和三姨兩家,想著總要再見一面。
但現在見是見到了,也得知了更多的不幸。
志鵬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將心中的悲痛都吸進去,然后緩緩吐出來:“后來我和雨萱就靠著車隊留下來的物資,帶著那些苦力,一路向南,希望能找到你們。”
“但酸雨很快來臨,路上也不太平,設下路障捕捉人類的人多了,我們根本不敢去遠處!和濤表哥一樣,我們也是在路上聽說去海邊更容易活下來,海水里的魚沒有被污染,所以我們改變了方向,去了大海邊……當時,還和當地人爆發了沖突,死傷了些人,但我們身邊也因此歸攏了一批人!我們也有了二十多艘漁船,一個簡陋的地下居住所,在一次出去捕魚的時候,碰上了前所未有的大風浪,當時船只都被撕裂開來,我以為當時一定是死定了……沒想到,我們竟然被軍艦救了,那之后我們就在軍艦上生活。再后來又遇到了濤表哥和東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