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公案后的劉觀正繃著臉,一手撫著自己的長胡子,一手翻看著卷宗。
見楊彥到來,他心中的不悅更甚一分,
但還是站起來客套地見禮一番,
審辦這七個靠山強大的頑固分子,本就艱難,
還要讓一個后生在此次差事里,冒到自己前頭,
換誰能舒服?
可已經到案件的收尾階段了,
該給的基本臉面,還是得給,
卓大人讓對方參辦案件的目的,也就在此,
反正審查的主導權,在自己手里,差事辦成,分功勞自己是頭功。
劉觀一邊吩咐文吏搬來一張大椅,放到公案后,一邊將七人的卷宗遞給了楊彥,并簡單地說著案子的情況。
說話間,
一名文吏進屋稟報,說七名犯官已經提來。
劉觀直接忘了和楊彥招呼一聲,直接下令,“帶進來。”
楊彥眉頭一蹙,眼下但要辦正事,他只得選擇暫且忍耐,于是繃著臉坐到了公案后新添的大椅上。
都察院護衛很快便帶著胡季安和“海關六貴”入內。
他們七人看到公案后坐著一臉嚴肅的楊彥時,先是一愣,
旋即又面露不屑之色,
他們對都察院的審查人員安排情況,并不清楚,
之前只有劉觀在提審他們,
現在楊彥突然列席審訊主位,又沒有好臉色,
他們想當然地以為楊彥背叛了與林豪的“情分”,選擇是來對付在自己幾人。
“砰~”
劉觀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
“廢話不多說!”
“本官已經提審爾等多次了,爾等拒不配合,”
“這次是最后一次,”
“識相的速速把罪行交代清楚,否則本官就大刑伺候了!”
楊彥眉頭微顫,
大家都是官員,而且是以私德之罪羈押,
上來就要動用大刑?
之前的審問再怎么拒不配合,也不至于此吧?
只聽,
趙勉厲聲呵斥道,“劉觀匹夫!你敢用私刑?”
“信不信老夫傳信出去,馬上就會有一堆參疏淹死你?”
俞通淵語帶輕蔑地說道,“大刑伺候是吧?甚好!”
“本侯離開沙場許久,正想回憶一下皮肉之苦的感覺,”
“你姓劉的趕緊動刑,今日本侯吃多少痛,改日出去,必定雙倍還你!”
“砰~”驚堂木的重擊聲再度響起,
劉觀怒不可遏,“混賬!趙勉!俞通淵!你們還以為自己是尚書和侯爵?”
“你們現在只是區區海關文吏,”
“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公然威脅四品官員?”
“本官今日定要治你們的重罪!”
潘同嘲諷道,“劉大人,治重罪的話,前幾次問話,本官都聽得耳朵長繭子了,”
“你倒是趕緊治啊!”
陶赫道,“劉大人,你是御史,上來就喊大刑伺候,哪有這樣審案的?”
孔印道,“可能人家業務不精吧。”
胡季安擺著手,開始裝老好人勸和道,“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
“劉大人,我們都是清白的,還是速速放我們出去吧。”
劉觀氣結,連驚堂木都懶得拍了,站起身怒斥道,“爾等這些悖逆狂徒,仗著有林豪的撐腰,一個勁地與本官作對,”
“每次審問,都口出狂,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本官豁出一切,也一定要收拾了爾等!”
回應他的是,
內侍的尖銳嘲笑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