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顯然不是來拜年的,
他們面露尬色,相互看了看,皆低垂下了頭,不知道怎么接話。
最終,離林豪最近的苗世昌鼓起勇氣道,“夫子容稟,學生等不是來拜早年的,而是來請批政務的,”
“兵部職方部的要務已經堆積了好幾天。”
其他人也紛紛跟進說道,
“卑職也是,海關護衛的訓練和編制計劃得盡快落定,”
“學生這邊營建的原料預算,就差最后簽批了,”
“幾個番邦使節拜會您的時間,就等最終敲定,”
“海關司上下同僚的年節福利,得簽押了才能下發,”
“。。。”
林豪錯愕之色更甚一分,“啥?這些個事,怎么全部堆到本官這兒來了?”
“趙大人、俞大人、貴公公他們六個人呢?”
“爾等剛剛說的很多事,他們可以代表本官簽批的。”
眾人再度低頭,
林相爺雖然隨和,但畢竟是他們的最高上官,
而且滿臉激動地又問起了他們直屬上官的情況,
他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妥當地回答,
他們紛紛將目光瞄向了剛剛“打頭陣”的苗世昌,
苗世昌官資歷淺,
只配站在院門口,這個“偏遠”的位置等候,
可林豪回來,直接站在院門口,沒有馬上進屋,
這樣一來,反倒是苗世昌離得林豪最近,
苗世昌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心中暗罵一聲,
這群老“菜雞”,
本官都起頭回話過一次了,還讓本官當出頭鳥,
本官現在要當啞巴,才不要當給你們當槍使呢。
“嗯?這很難回答嗎?”林豪更覺困惑,順著眾人的目光,他又看向了苗世昌,“小昌,你來說。”
苗世昌渾身一顫,
“夫。。。夫子,您是在叫學生么?您記得學生?”
林豪眉頭一皺,“不是叫你是叫誰?開化籍的國子監學生就你一個,本師怎么會記不住你?”
“少扯別的,說說是怎么回事?”
苗世昌欣喜不已,
雖然自己就入職海關司的時候,拜會過夫子一次,
可夫子居然記住了自己,而且夫子還用對晚輩的稱呼喚自己,
投胎到錢江源的山區縣里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夫子容稟,”
“學生等手里的差事,是和陶大人請示的,”
“前幾日晚散班前,陶大人念叨著說有天大的機密差事得優先處理,”
“而后次日就不見陶大人,”
“學生便來此請示夫子您了。”
“至于其他五位大人的情況,恕學生不知。”
林豪微微頷首,“你們的陶大人的確是接了機密要事,他不見人事出有因。”
“這樣吧,”
“該他簽批的那些事務,等會就交給本官親自處理。”
苗世昌等需要找陶赫處理政務的官員文吏,皆是欣喜,“多謝相爺(夫子)。”
其他五人底下的官員文吏見狀,也顧不上許多,立刻跟著訴苦道,
“相爺,卑職這邊事情也急啊,俞大人、潘大人不見人,緝事隊練兵之事,只怕要癱瘓啊,”
“孔大人也沒見人,營建的差事要停工了,求夫子您拿主意,”
“相爺,趙大人、貴公公不見人,也不簽批,您也沒空處理,這年節福利無法下發,只怕所有人要喝西北風過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