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槍尖還沒碰到銀七的衣角,就覺得臉上一陣劇痛。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太和殿。
常勝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龍柱上,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眼睛瞪得滾圓,顯然是死不瞑目。
整個太和殿鴉雀無聲。
禁軍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銀七,手里的長矛都忘了握緊。
小皇帝張著嘴,看著。
緊隨而來的左九葉都被銀七這干脆利落的一巴掌驚得說不出話了。
這銀七大叔,真霸氣!
一巴掌就抽死了個十品仙。
"死了?這......這怎么可能,那可是仙階啊!."禁軍統領捂著斷臂,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
銀七沒理會眾人的震驚,徑直朝著小皇帝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蹣跚,瘸腿在金磚上留下淺淺的腳印,可那背影里的威嚴,卻讓禁軍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真是個可愛的小家伙。"銀七在小皇帝面前蹲下,粗糙的大手想要撫摸他的頭,卻被兩個反應過來的禁軍攔住。
"不許碰陛下!"禁軍們舉著長矛對準銀七,臉上滿是警惕,"你是什么人?"
銀七皺了皺眉:"讓開,我是......"
"肯定是大乾的奸細!給我們上演一出戲,來博得我大金的信任!"一個穿著紫色官袍的老者突然從人群里站出來,他是金國的丞相,頭發花白,卻中氣十足,"定是想用苦肉計接近陛下!快把他拿下!"
禁軍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圍了上來。
“我乃大乾老人了。”銀七看著這些面生的面孔,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你們不認識老夫也是應該的。"
"哼,老夫在朝為官四十年,從未見過你這等人物。”丞相冷笑一聲,“看你的拐杖,倒像是北莽的樣式,說!是大乾的,還是北莽派來的細作?"
"我是你們的開國皇帝。”銀七的聲音鏗鏘有力,他從懷里摸出那塊金牌,舉到眾人面前,"這是傳國金龍牌,總該認識吧?"
金牌上的蒼龍在宮燈的映照下栩栩如生,鴿血紅寶石閃著妖異的光。
禁軍們和官員們的臉色變了變。
這金龍牌確實是國之重器,據說只有開國皇帝和當今陛下才能持有。
"不可能!"丞相突然喊道,"開國始皇帝二百八十年前就已經殯天了!你這分明是偽造的金牌,想行刺陛下!"
"就是!始皇帝若是還活著,都三百多歲了,怎么可能這么硬朗?"
"我看他就是大乾的陰謀,故意派個人來冒充始皇帝,攪亂我大金!"
官員們紛紛附和,看向銀七的眼神越來越不善,連禁軍們也再次舉起了長矛。
銀七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是自己。
二百八十年了,當年認識他的人早已化為塵土……
在他們眼里,一個三百歲的老人,怎么可能還像他這樣腰桿挺直、聲如洪鐘?
"我......"銀七想說自己能操控地脈,能引動蒼龍紋,可這些話在凡境的官員看來,不就是妖惑眾嗎?
看著銀七被眾人圍攻,急得滿臉通紅卻百口莫辯的樣子,左九葉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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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那個曾在九州江湖中,一怒之下掀起血雨的銀髯翁嗎?
這分明就是個被晚輩質疑的委屈老頭。
"你笑什么?"銀七瞪了左九葉一眼,語氣里帶著些惱羞成怒,“你腦子靈,還不快幫我解釋解釋!"
左九葉強忍著笑意,走上前對著眾人拱手道:”諸位大人稍安勿躁,這位確實是金國的開國皇帝。你們可以前往太廟,看看有沒有大金開國始皇帝的畫像。"
話音剛落,縮在銀七懷里的小皇帝突然抬起頭,用臟兮兮的小手抹了把臉:"太傅爺爺說過,太廟的始祖畫像,下巴上也有這么多胡子。"、
他歪著頭打量銀七,"黑胡子爺爺,你和畫像上的始祖,眼睛好像哦。"
眾人聞皆是一怔。
太廟的始祖畫像是金國的鎮國之寶,除了歷代皇帝和少數重臣,鮮少有人見過全貌。
小皇帝既然說像,這事便有了幾分蹊蹺。
丞相皺著眉,顯然仍有疑慮,卻還是躬身道:“陛下既有此說,不如移步太廟一觀。若真是始皇帝顯圣,老臣愿領受欺君之罪。”
銀七抱著小皇帝站起身:"對,去太廟,二百八十年過去,是該祖宗了。"
小皇帝起駕太廟,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太廟走去。
金國的太廟坐落于皇城西北角,是座三進三出的院落,正門上方懸掛著"太廟"二字,筆法蒼勁有力。
踏入太廟的剎那,一股肅穆莊嚴的氣息撲面而來。
院中栽著數十棵古柏,樹干粗壯的需兩人合抱,枝葉繁茂如蓋,將月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
第一進院落里,立著數十塊石碑,上面刻著金國歷代先皇的謚號和功績,碑石上的字跡被風雨侵蝕得有些模糊,卻依舊能看出當年刻字時的力道。
左九葉走到一塊石碑前,只見上面刻著"大金太宗文皇帝,在位三十七年,守土安邦,輕徭薄賦"。
銀七瞥了一眼,語氣帶著些懷念:"這是我二兒子,性子軟,卻最懂百姓疾苦。當年他想減稅,滿朝文武都反對,還是我把金龍牌拍在朝堂上,才壓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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