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陰煞聚靈陣的余韻,”他指尖撫過紋路,“有人在礦脈深處補過陣眼。”
周莽突然指著礦洞深處,“老大您看,李老三的礦燈!”
昏暗的礦道盡頭,一盞靈礦燈正孤零零地亮著,燈光被某種東西扭曲成詭異的綠色,像只窺視的眼睛。
三人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高陽陽提著藥籃跑過來,發梢還沾著藥草汁,“九哥,吳大爺說有急事找你,他兒子剛才來報信,說老爺子咳血了。”
吳有才家的院子里,幾株靈菜長得異常粗壯,葉片邊緣卻泛著不正常的紫黑色。
左九葉剛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就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嗆得皺眉。
那不是普通的咳血,而是混合著陰煞之氣的黑血,在地面凝結成蛛網狀的冰晶。
“大人……”吳有才躺在破木床上,顴骨高聳得像兩座小山,嘴唇干裂得滲出血珠。
他兒子吳老二跪在床邊,脊梁骨挺得筆直,卻在左九葉看過來時猛地一顫,袖口露出半截青黑色的皮膚。
左九葉將一塊暖玉按在吳有才眉心,靈力順著老人的經脈游走,觸到丹田處時,突然被一股陰冷的力量反彈。
那感覺,和在礦洞遇到的陰煞之氣一模一樣,卻又多了幾分熟悉的暖意。
“那天我去礦洞收工具,”吳有才咳著血,枯瘦的手指抓住左九葉的手腕,“煞氣撲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個穿紫裙子的女人站在陣眼上,她手里拿著顆紅珠子……”
老人的聲音突然拔高,“那珠子里有好多人臉!”
吳老二突然尖叫起來:“爹你胡說什么!哪有什么女人!”
他猛地撲向吳有才,卻被周莽一腳踹翻在地。
當他掙扎著爬起來時,左九葉清晰地看到,他后頸有個曼陀羅花紋的烙印,正泛著青黑色的光。
“這是百仙隊的奴役印,”周莽臉色驟變,“但這紋路……被陰煞之氣改過!”
吳有才突然咳出一大口黑血,指著兒子的后背,“他被抓去過……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老人的眼睛突然圓睜,手指死死指向礦洞方向,“陣眼……在紫晶礦脈最深處……”
話音未落,吳有才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最后變成一具皮包骨的干尸,和野史上記載的血手仙尊一模一樣。
吳老二發出非人的嚎叫,渾身冒出黑煙,在地上翻滾著化為一灘黑泥。
左九葉握緊礦鎬,鎬尖的金光映出他冰冷的眼神。
礦洞深處傳來隱約的鐘鳴,那是城主府召集百仙隊的信號。
他忽然想起妙音城主捏著他下巴時說的話,“風浪越大,魚越貴。”
當時只當是戲,現在才明白,這地下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周莽,去查!”左九葉轉身走向礦洞,金色靈力在他周身流轉,“鋼索,把所有瘋癲的礦工集中看管,別讓他們靠近礦脈。”
他的聲音在礦道里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倒要看看,這陰煞聚靈陣里,到底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礦洞深處的綠色燈光突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飛舞的黑色蝴蝶。
那些蝶翅上閃爍著曼陀羅花紋,撲到左九葉臉上時,他聞到了熟悉的香氣……
迷迭香?
“小心!”周莽突然將左九葉推開,自己卻被一只黑蝶撲中脖頸。
剎那間,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嘴里吐出的血沫里,竟混著細小的鱗片。
左九葉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看著周莽痛苦掙扎的樣子,又望向礦洞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突然明白過來……
這陰煞聚靈陣,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煉什么陰靈丹,而是有人想用整個南礦區的礦工做祭品,喚醒某個沉睡在紫晶礦脈里的東西。
而那個穿紫裙子的女人,到底是妙音城主,還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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