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隨高陽進京時,他還是個從地方上來的武將,束手束腳,非常局促。
高陽和小皇帝蜜月期時,他也曾受邀參與宮宴,唯恐行錯,受人恥笑,永遠沉悶著一張臉。
直到高陽和小皇帝鬧掰,他突然間發現,皇帝原來也不過如此,那些風度翩翩的公卿被抄家時也很狼狽。他甚至還搶了一個公卿的宅邸,住著很舒服。
人的野心是在不斷膨脹的,最后甚至能吞噬掉自我。
他眼瞳微微收縮,看著那張榻,心里充滿了激昂澎湃的熱血。
那榻通常四面有欄桿,鋪著華麗的絳綈,皇帝坐在上方,身體微微前傾,手臂靠著憑幾,在高臺帷帳的點綴下,顯得莊嚴。
皇帝還算淡定,含笑點頭,讓其他人都離席退下。
高歡在那兒裝泥胎木偶,索性也沒人趕他。
知君遠一步三回頭,也想留下來。可他步伐稍慢,就被他爹一把拽走,他爹還低聲呵斥了好幾句。
翟氏兩兄弟看了看彼此膀大腰圓,并不俊秀的五官,覺得留下來也沒什么意思。人丑就專心做臣子了,不像知小將軍,心那么浮躁。
四下無人,關知微開始了她的表演。
“陛下,我此番出征,有幾句話要與你交代一下。”
“太師請說,朕聽著。”
關知微清了清嗓子,露出了溫和的笑:“陛下,此番我前腳剛走,后腳公卿們就會來告狀,說我飛揚跋扈,肆意行兇,殘害賢能良善的人。”
小皇帝心領神會:“朕不會相信他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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