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們忽然意識到,關知微是高陽的進階版,宇文太師的融合版,她有武力值,還有腦子,還沒有道德觀念,能惺惺作態,那本該是文人擅長的事。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人!某種意義上,她文武雙全——既會文人的假仁假義,又有武將的刀槍劍戟。
他們穩坐釣魚臺的心終于慌亂了,開始試圖做點什么。
就像從前分化高暢和知防的手段,再次上線了。
陳問派人悄悄的遞上一封口信,請高歡過府閑談。
高歡略有思索,欣然赴約。
二人對坐小院,院中有流水山石,雅致非凡。
“四郎,你父親向我求過書給你讀,夸你自幼便有才名,通讀百家。”
“讀了再多的書,也難以跨越那道鴻溝,自古以來都是禮不下庶人。反倒是今日借了關太師的光,也能登上這高門了。”高歡憂愁著。
陳問并沒有被難倒,反而徐徐地說:“禮節不下達到庶人,是因為老百姓晝夜為了生活奔波操勞,故而不能在待人接物各方面完整地遵守禮法。我若以禮相待,要對方以禮相回,豈不是給對方平添麻煩;若我以禮相待,四郎不知如何回禮,豈不更加尷尬;若四郎知道禮節,我以禮相待,那便是正正好好了。”
他說罷起身行了一禮,一把年紀,風度翩翩。
高歡立刻還禮。
他不得不承認,這位陳令身上的確有些難以說的氣度風韻,令人折服,和關知微不一樣。
但他也很清楚,今日是借關知微的光,能沾到世家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