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侯爺自打當著眾人面嘔血,就病下了。
他們家交稅的事,是長子關真辦的,痛痛快快,并且委婉表示了——雖然你不想認這個爹了,但娘和兄弟姐妹都期盼著和你相認。
關真年紀大了,已經二十三,他都有兒子了,嫡長子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家務,因此即使是關侯爺病了,也并未影響什么。
大夫人親自照料,不假手于人,她端著一碗湯藥,用湯匙涼了涼,“我少時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可你總說,咱們是兩家聯姻,我要稱職,于是我就知道了,做你的妻子只是職務。”
關侯爺躺在床上,身體虛弱的動彈不了,只有眼珠子能轉來轉去,眼底有些藏不住的驚恐。
他的確吐了血,但沒弱到動彈不得的地步,是吃了兩回藥,越吃人越虛,他不傻,立刻意識到了有問題。
“夫人,咱們多年夫妻,怎么會沒有感情呢,何必說的這么生硬。”他放柔了姿態。
大夫人輕輕一笑,轉過頭來看他:“你因為阿嫵的事情埋怨我,但阿嫵是買回來的歌舞伎啊,她是用來招待客人的。你后宅里的美妾,哪一個不是世家出身,你在侮辱誰?”
“都已經過去了。”
“是過去了。”
大夫人憂傷地說:“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失職了。”
四目相對。
她用湯匙盛起了藥,喂到了關侯爺的嘴邊。
關侯爺抿著嘴,側頭擰開了湯匙,藥汁兒灑了他一身。
他趕緊說:“夫人,你為家操勞,這點小事就讓下人來做吧。”
“不能讓下人來做。”大夫人又舀了一湯匙,“我們是夫妻,你是我的責任,我不能讓你給孩子們添亂。”
“你要殺我!”關侯爺瞪大了眼睛。
大夫人嘆了口氣:“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殺你。孩子們都大了,馬上都要成親了,你要是死了,他們還得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