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知微力大無窮,拉著板車就走。
狗牙在后面推著,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但聽著旁邊人指指點點說他沒用,居然欺負姑娘在前面拉車。
他不覺得自己能欺負關知微,只能更加賣力的推著。
推著推著,突然推不動了。
原來是到了地方,關知微撒手停車了。
那上面沉甸甸的刀具收在木箱里,她兩手一拿往肩上一扛,像是扛著什么輕飄飄的云朵。
狗牙趕緊去敲門通報,他們進了韓府,一一卸貨,管事兒清點著。
她上下打量著清雅的門庭,處處透著矜貴文藝,亂石翠竹,亭臺樓閣,連長廊上都刻有詩句。
“這種人家要刀具干什么?”她壓低聲問狗牙。
狗牙張望一下管事小廝都離他們挺遠的,他才湊到耳邊,小心翼翼地說:“山匪摸進城,把一個大官全家都給殺了,這些人嚇怕了。”
他打量著關知微,想從中看點什么出來,懷疑是那幾文銅錢惹出來的禍。
關知微很淡定“哦”了一聲。
他又補充道:“那戶人家姓韓,他家管事兒,還在你手里買過柴火呢。”
“哦,那個大戶人家呀,我少了個大客戶呢。”關知微惋惜地一砸拳頭。
“”
她進山砍柴,每次都滿載而歸,賣一半的柴火就能換30個銅板,換算下來,一個月900個銅板,比她在鐵匠鋪打鐵賺多了。
她有一陣子都在想,要不辭職砍柴算了。后來想想放棄了,因為還是想要一份穩定的工作,工資少,但有隱形福利——進山砍柴的斧頭是她從鐵匠鋪偷的,偷著用完還得給人放回去。
狗牙詭異地看著她,總感覺這個少女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大概就是,又暴虐又窮酸。
“阿伯,這是干什么?”遠處有位年輕人靠近。
管家一抬頭,連忙喚了聲二郎,然后說:“是郎君訂了一批看家護院用的刀具,防山賊的,我清點一下數量。”
這位郎君眉頭一擰,“這不是胡鬧嗎?哪來的山賊,我父親這個時候賭氣”
大抵是孝道不允許他說什么,但他眉頭緊鎖,急匆匆地來去。
“不是山賊能是什么?”狗牙眼神閃爍著問關知微。
關知微思考。不是在思考什么山賊,是在思考系統怎么這么安靜?
它是在賭氣嗎?
管家結了賬,她收了錢。
出門斜對角就是被滅門的韓家,全家十八口人,外帶著六十仆役,盡數斃命,死相極其凄慘。
門前明顯有個倒地被拖拽的人形血印,觸目驚心。
“就是這家,韓家,滿門都死絕了,連他們家只會比劃的啞巴老仆都給宰了,殺個干凈。”狗牙指給她看。
她掃了一圈,心中了然:“我覺得也不是山賊,山賊的目的應該是洗劫錢財,追出府門外殺人的,分明是滅口。”
狗牙牙齒都在碰撞:“是你嗎?”
關知微看了他一眼,“你有病啊。”
然后她悠哉悠哉地坐在板車上,讓狗牙拉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