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寧大姐坦然自若:“這年頭死個人不稀奇,不如你稀奇。”
“你會不會說話。”姚莊無奈地看著媳婦。
寧大姐有點潑辣:“我說的是實話,這年頭好好人活著,說沒就沒,就連那些王親貴人也是如此,昨天擱哪兒翻來覆去的找,今兒早我在菜市場聽出宮采買的公公說,丟了個大人物,是皇親,陛下都驚動了。”
關知微眼皮子撩了撩。
寧大姐看她感興趣,很體貼地問:“你知道什么是皇親嗎?”
關知微老實搖頭:“不懂。”
寧大姐說:“皇親就是皇帝老兒的親戚。”
旁邊人賤兮兮地說:“皇帝小兒,他還生不出兒子。”
“哈哈哈哈。”生不出來兒子,皇帝也要被嘲笑。
大家端著大海碗,蹲在地上,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關知微圍著碗邊吸溜著粥,默默聽著。
“如今這什么世道呀,連皇親都能丟。”
“聽說是從太師府上丟的。”
“要我說,宇文太師年歲忒大了,早就糊涂了,可他就跟王八似的,咋就不死呢。”
升斗小民,吃個飯都得加一鍋水,囫圇個水飽,提起國家大事來,議論的叫一個有勁。
從民不聊生聊到黨政爭之,從先帝在世時,國家也曾富強過,到當今陛下幼年登基太后垂簾聽政,太后的風流韻事,再談談宇文太師三朝元老,七十歲了,真能活。
也不知誰嘆了口氣,說:“日子怎么一天比一天難過,沒盼頭呢。”
瞬間有此起彼伏的附和聲,說世道亂了。
“早就亂了,你們出去瞅瞅,想找個工都難,有力氣的閑漢當劫匪,沒力氣的瘦猴當小偷,反正府衙也不管。”黑二一推狗牙,“你不就是偷東西偷到你姚祖宗頭上了嗎?要干活抵債!”
狗牙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舌頭舔了舔碗,說:“所以說我有命,這就混上飯了,將來是干大事的,幸運啊。”
周圍人哄笑:“你真的讀過書?咋一點讀書人樣子都沒有呢。”
狗牙神色微微黯然,隨即滿不在乎地說:“我就上了三天學,知道個屁啊!”
“那應該也認識幾個字,應該能上衙門找個活你得自己往里鉆,自己悟!”年紀大的師傅也不知曉衙門怎么運作的,含含糊糊了兩句,又話鋒一轉:“我聽說衙門也發不下來錢了,他們只能變著法的敲竹杠搞點油水。”
姚哥梆梆梆敲地面,不耐煩道:“給你們能耐的,衙門也敢說了!”
大家噤聲。
皇帝可以說,太師可以罵,但衙門差役不成,因為他們真的能接觸到。
大家交了碗,就開始叮叮當當的一天。
等到了晚上收工,關知微找了個借口,說做活不熟,要練練,就留下了。
她要偷偷摸摸把那個金冠融了,那可是金子。
要自己發財了,這么大一個金冠,融了慢慢花,她這輩子都不用打工了。
結果是她天真了。
這是個鎏金銅冠,青銅制作,表面進行鎏金處理。
有錢人怎么能這樣,欺騙窮人的一片真心。關知微蹲在地上,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你殺人害命,你還委屈上了,王爺更委屈好不好?他原本是來談戀愛的!系統義憤填膺。
關-->>知微風輕云淡:“他死了,委屈不了。”
系統倒也不是真的為王爺打抱不平,它就是生氣,宿主不走主線。
它委曲求全地問:你到底想要啥樣的男人?
“知冷知熱的”
“這種男人還不好找?”
“秦始皇。”
系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