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也沒那么傻那么輕易被騙過,尤其這次是四皇子領軍,聽說還有傅家那個麒麟兒,那可是個多智近妖的,想隨隨便便糊弄過他絕不可能。”
先前自信的幕僚聞也不覺挫敗,只笑瞇瞇道:“這點我自然也知道,所以就得勞煩各位帶兵的將軍了,雖說這招瞞天過海的重要角色是那支流民,但沖在前面、主導局勢的卻還是要咱們的人,也不需要一直騙過他們,只要他們信了,與流民交上手,主上真正的精銳便進可直搗黃龍,退可背后包抄,最差也能將四皇子的人馬埋葬在此處!屆時,主上的北上之路便再無阻礙,短短幾天內,朝廷不可能再糾集這么一大批人手。”
他說的在理,也是在場眾人心中也大致想過的,于是紛紛點頭,于是接下來,話題便換成了要由誰充當障眼法,留下來領導那支流民、騙過四皇子和傅家小子。
這就關乎到在場各人的切身利益了,誰都知道這是個危險、卻又做好了收益極大的活計,因此都在心中掂量盤算。
江夏王一直沒有發話,只聽著下屬們討論哪個將領適合,但眉眼和神情的細微變化,顯然也昭示著,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此時不管是下屬幕僚還是江夏王,儼然都已經將那支十幾萬的流民隊伍視作了自己棋盤上可以任意擺布的棋子,他們此刻所操心的,也不過是要為這些棋子選哪些帶領沖鋒的將領。
至于棋子的意見?
——棋子能有什么意見?
沒有人想過,若是他們拿不下這支隊伍要怎么辦。
雖然他們全部人加起來還沒那支流民隊伍人數多,但,訓練有素的精兵對上烏合之眾的流民,運籌帷幄的真龍天子對上一個不知哪里來的商隊掌事——
那還不是探囊取物般簡單?
眾人輕松地說著,笑著,很快,剛到亥時(晚上九點鐘),便有了探子回來的消息。
江夏王沒有絲毫耽擱,立刻讓探子來報。
進來的胖子一黑一白,一胖一瘦,自然便是白日里在商隊的那兩人。
兩個基層的探子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面見江夏王,不免有些激動邀功,兩人爭先恐后地將今日所見所聞匯報了。
流民隊伍的駐扎地、大致行進路線,以及最重要的隊伍規模、紀律,以及掌事者。
聽了匯報,屋內的人都有些許意外。
一來,自然是意外于探子口中,那支流民隊伍似乎還算訓練有素,雖然都只是些簡單的指令,但作為領導者,江夏王知道,哪怕是再簡單的指令,能讓十幾萬人服從,都是一件莫大的難事,起碼,這在他們的認知里,并不是一支烏合之眾的流民隊伍可以輕易辦到的。
不然江夏王哪里還用打這支隊伍的主意,一路上直接打到哪里便把哪里的民眾收入麾下不就得了?然而事實卻是,若是不聽指揮的,百萬人都還不如他手下一萬人。
但聽探子描述,這支隊伍竟然還挺聽指揮。
江夏王沒有懼怕,反而興奮了起來。
聽指揮好啊,聽指揮才是一顆好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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