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知不緊不慢,卻是兜頭幾盆冷水潑下。
鹿野:“……”
前面她還想說什么衙役士兵她也不怕,她又不是沒干過亂軍之中取敵軍首級的事兒,人多有啥用,她不僅能打她還是泥鰍一條,人再多也抓不到她。
但聽到最后一句,她也只能閉嘴。
他大爺的。
早就覺得這蘇史倆人不對勁,什么不對付,全是給外人演戲呢。
但——
她又回過味兒來,笑瞇了眼,賊兮兮地湊近問:
“說那么多,其實根本原因還是擔心我吧?”
蘇圖南史同書是一伙兒的話,的確不能像她之前想的那樣史同書一死就解決大部分問題,但起碼也有用不是?
而且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去刺殺的成功率還是很高的,再再退一步說——
她就不能把兩個人都宰了嗎?
甚至說不定還能像鄭世安一樣活捉呢!
但當然,危險肯定是有的。
鹿野再自大也知道,她不是神,她會受傷會死,而且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她身手再好,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
所以鹿野自個兒估摸了下,覺得自己要是動手的話,差不多有個七成的把握。
而傅霜知的性子其實并不保守,別說七成把握了,就是有一半成功的概率,他都敢直接莽上去,要不是敢想敢拼,前世的他也無法大仇得報。
但此時,他卻一開口就完全否決了她的提議,除了擔心她,不想讓她冒險,還能是因為啥?
傅霜知沒有說話。
只鼻間輕哼了聲。
這就是默認了。
鹿野頓時得意地笑。
然后,頭毛就被狠狠呼擼了一下。
還沒等她反應,頭頂就傳來聲音。
“明日我會想辦法引起混亂,屆時你們趁機出城。”
鹿野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能離開當然不錯,但明天就走……太快了。
而且——
“我走了,你怎么辦?”她仰起頭,問道。
沒錯,除了久別重逢不舍得這么快就分別外,她最放心不下的,自然還是傅霜知的安危。
他一個人要扳倒蘇圖南史同書這兩座大山,而且她這一走還要帶走五百萬兩銀子,鄭世安的事更加瞞不了多久,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給他慢慢籌謀了,必須摧枯拉朽一般快速解決,不然別說扳倒兩個地頭蛇,鹿野都怕他自個兒陷在這里逃不出去。
若她留下,多少還是能幫一點忙。
于是鹿野又聽到了笑聲。
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胸膛處也傳來震動,無一處不在表達著這人喜悅的心情。
鹿野不滿,“笑什么,我很認真的!”
于是頭毛又被呼擼了一下。
而后頭頂上的腦袋移開,眼前出現那張漂亮的臉:
“不用擔心,我很惜命的。”
他說著,又將臉頰貼近她,晚風中已經漸漸涼下來的臉頰一接觸,頓時又變的溫熱起來。
“我會萬分小心,將我的命當做你的命,珍視它,愛護它,絕不讓它有一點閃失,因為我還要留著它與你再重逢。”
“等到下次再重逢——”
“我們就再也不分開。”
“好不好?”
……
砰!砰!砰!
鹿野清晰地聽到自己胸膛之下的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于此同時臉頰也滾燙灼熱起來,甚至比方才親密擁吻時更加灼熱,從方才起便像是有什么東西撓著的心臟,終于在這直白的愛意中,仿若煙花般倏然炸開,卻不是毀滅,而是滿滿的如熔巖一般滿溢的幸福和喜悅。
她深吸一口氣,臉頰死死貼著他的臉頰,鼻頭莫名有些堵,用帶著鼻音卻莫名發狠的聲音說道——或者說威脅道:
“你說的,要說到做到。”
“不然我變成鬼也要追殺你!”
傅霜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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