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跟你說的那個江姨娘,她的父親是前任杭州巡鹽御史,我聽她那意思,她爹的死恐怕很有蹊蹺,而她手上,說不定還有什么證據可以幫她復仇。”
雖然白天這兩人提條件時鹿野都沒有應承什么,但兩人的話鹿野可是全都聽進去了的,自然有注意到這兩人不同尋常的地方,而傅霜知一說了他此行的目的,鹿野便立刻想起了這兩人。
一個鹽幫頭子遺孀,本地黑勢力相關者。
一個疑似死因有蹊蹺的前任巡鹽御史之女。
對于想要扳倒史同書的傅霜知來說,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禮物。
當然,鄭世安本人這個能幫史同書藏匿財物的心腹狗腿子成了任她揉圓搓扁的存在,更是對傅霜知大大地有利。
所以鹿野才說,傅霜知此行最大的收獲,是遇到她。
果然,一聽那兩人背景,傅霜知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他比鹿野更清楚,有了鄭世安,再有這兩個人,對他會有多大助力。
事不宜遲。
雖然有鄭柔綺等人掌管著,沒了鄭世安的鄭家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露馬腳,但終究夜長夢多,更何況如今發現了鄭家地下居然就是史同書的財物藏匿地,那么史同書對于鄭世安的重視程度自然非同尋常,今日不發現,最遲明日難道還發現不了么?
那樣的話,史同書的心也太大了些。
心如此大的人也做不到兩浙鹽運使這個位置。
若是鄭世安得病的消息一傳出去,史同書怕是立刻就會差人甚至親自來查看,而地下私庫必然也會被檢查。
時間太緊迫了。
傅霜知一說,原以為起碼能拖延個三四天,營造出鄭世安得病死了的假象的鹿野也急了,隨即就是看向滿屋子的金銀財寶,“那這些東西呢?先不動?免得那個史來查看發現露餡兒?那萬一他突然轉移了咱們找不到咋辦?”
說著,鹿野心都有些絞痛了。
眼看著這些好東西卻不能搬走,這不跟割她的肉喝她的血一樣么?
而且——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她忽然警惕地看向傅霜知。
——已知傅霜知是來給老皇帝辦事的。
——已知老皇帝是想扳倒史同書,抄了他的財產肥自己腰包。
傅霜知要么辦事不利回京被斥責。
要么辦好了這事兒,但要把抄家得來的財產上貢給老皇帝。
而且她還答應了要給鄭柔綺鄭七鄭九等人一個出路,那必然不可能啥都不留給人家。
那她還剩啥?
總不能這么忙活一通,看到這么一私庫的巨額財寶后,最后只可憐兮兮地拿走自己本應該拿走的三十萬貨款吧?
如果沒有眼前這一千萬,她自然覺得三十萬也很好了。
但已見泰山,怎么可能還滿足于小土包!
想通了這些,一時間鹿野的臉色仿佛打翻了調色盤,一會兒看看傅霜知,一會兒看看滿屋子的金銀珠寶,一會兒又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個兒剛為了捉住鄭世安出了力(雖然完全沒累到)的拳頭,簡直精彩萬分。
她就這么兀自想著,一個字兒都沒說,但傅霜知看著她如此這般舉動,卻是瞬間明白她在糾結什么。
“放心,”他的聲音里帶著再明顯不過的笑意。
“該是你的,一分都少不了。”
鹿野覺得自己聲音都在抖,“那那那我該得多少?”
她不求多了,能給她十萬兩的辛苦費不?
當然,若是再多一點湊個整,給個五十萬兩就更好了!
而傅霜知要是敢說三十萬,她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拳頭不癢,哪怕他是傅霜知也沒用!
傅霜知卻是細細盤算了片刻,隨即點點頭道:
“大約——”
“——五百萬兩。”
鹿野:……
鹿野“蹭”一下蹦到了傅霜知身上:
“我靠我靠我愛死你了!”
傅霜知雷禮劉玉etc.:!!!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