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脆聲說道:
“多謝鄭公子好意,不過,不用了。”
她這句話聲落下,雷禮便聽到,門外似乎又有了動靜,而這次的動靜,可就比方才那小廝一個人大多了。
人聲,馬鳴,還有無數重重的車轱轆碾在石板路上的聲音。
距離越近,聲音越大,逐漸打破了這清早的寧靜。
而隨著前面鋪門打開,人未至,一道聲音傳來:“雷姑娘,貨物我給您送來了!”
那聲音,異常熟悉。
鄭明軒和雷禮通通朝聲音望過去。
便看見一個身寬體胖的男人一臉笑瞇瞇地領頭,身后的鋪面門前是一輛輛馬車,而從馬車車轱轆壓在石板上的聲音就聽得出,車上絕對裝地滿滿當當。
“是你?母東陽?!你怎么在這里?!”
沒錯,這個押著許多輛馬車來的男人,正是昨日一早便來看貨的母記商行當家母東陽。
鄭明軒鐵青的神色在看到母東陽后更鐵青了,恍然大悟般直接伸出手指指著母東陽質問。
母東陽笑瞇瞇地,一副彌勒佛的模樣:“鄭公子早啊,我這不是幫雷當家的送貨來了嗎?昨日清點完貨物,雷小姑娘聽人說夜里恐怕要下雨,這后院的棚子不大防雨的樣子,唯恐貨物淋了雨品質受損,便拜托了我,我便騰出了附近一個院子,把空屋子收拾起來,讓雷小姑娘將貨物暫時放在我那里。”
“雨?什么雨?昨晚沒下雨啊?”雷禮傻乎乎地問了句。
鹿野這時候才終于忍不住扶了扶額頭,走上前。
“我也是聽街上一個老人家說的,他說他的風濕腿又疼了,以往他腿一疼,老天就要下雨。我也聽人說過確有這種事,今日就要交貨,皮毛還好,那些藥材之類的可是一點雨都淋不得,事關重大,以防萬一,我便托母當家的幫忙,先把貨物運了出去。”
母東陽在一旁捧哏似的點頭,“是呀是呀。”
雷禮此時早已經蛤蟆似的嘴巴大張,看看鹿野,再看看母東陽,覺得自己昨晚怕不是三分醉,而是完全醉死過去了吧!
“那,那這棚子下這些東西是?”
雷禮指著那些被燒成黑灰的棚子遺跡,以及被燒地只剩馬車骨架的原貨車。
母東陽露出捶胸頓足的肉疼表情:“那都是我積攢了好幾年的貨物啊!”
“可雷小姑娘要用地方,且東西金貴,不能受一點雨淋,我沒法子啊,只能把這些東西暫時都搬到這里來了,我的東西可以淋雨,雷當家您的這些可珍貴著呢。”
雷禮已經麻了。
而心思更活絡的鄭明軒則早已想明白前因后果。
什么狗屁攢了好幾年的貨物。
是攢了好幾年的破爛才對!
因為剛剛跑進來的小廝已經跟他匯報過了,他們拼死拼活搶走的大半貨物,一大早清點才發現,沒有任何珍稀藥材,更沒有什么極品皮毛,而是只有如陳舊發霉糧食,比如有破損的布匹,比如生銹的金屬等等……
明顯是商行經營多年積攢下的賣也賣不掉、扔也舍不得扔,只能尋個地方先堆著,指望哪天能不能派上用場的垃圾。
然后昨晚。
這堆垃圾,居然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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