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是將手停留在她耳后的發絲上。

只是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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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完全沒料到阿蘇會突然有此舉動，也完全沒有防備，因此直到他動作做完，手指指腹還輕輕按在她耳后的頭發上，溫度透過發絲傳到頭皮，她才豁然向后一仰頭。

他的手與她的發絲分開。

滑膩的青絲與光潔的指腹之間幾乎沒有摩擦，當一方撤離，分離就萬分理所當然。

阿蘇的手停留在空中。

一瞬間心口涌上莫大的悵然。

但他很快收斂了那早就習慣的情緒，于是鹿野再次看向他時，便對上他與平時一般無二的笑容。

“你”

鹿野遲疑了下，方才一瞬間的篤定又變得不確定起來。

——你是不是喜歡我？

一瞬間她想問出這句話，這也是方才那一瞬間突然襲擊了鹿野腦海的念頭，甚至篤定無比。

這個念頭讓她有些慌亂，有些恍然，更有些不知所措。

作為一個自信乃至偶爾還有些自戀的人，鹿野也不是對感情完全遲鈍的，只是這個時代容不得太多風花雪月，而且她又早早和傅霜知確定了心意，對于旁人，自然就忽視了許多，平常許多親近的舉動行都不會往男女之情上想，因此會顯得有些遲鈍。

但方才那一刻

動作有些曖昧，更曖昧的是那一刻的氣氛和阿蘇的眼神。

鹿野分明感覺到了他眼里的感情。

就是這份感情，讓鹿野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這是完全超出她意料的東西，也是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并肩作戰你以為是伙伴的人突然對你有了伙伴以外的好感該怎么辦？

鹿野懵了一瞬，但隨即，她便不懵兩人。

畢竟，看著此刻阿蘇正常地不能再正常的表情，鹿野很難不自我懷疑起來。

難不成，她又自戀了？

這樣的懷疑中，她看見阿蘇低垂下眼。

說出的話聲音不大，卻十分低沉清晰，仿佛俱是一般沉穩。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也知道沒有武力約束的誓不具備任何效力，但我還是想說，此刻的我是真心的，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你所擔心的那些，我會盡全力配合你，去掃蕩，去踏平，去營造我們二人共存的局面。”

“我說這番話，不是想索求你什么，不是想威脅你什么，更不是想逼你必須在蠻魏之間二選一，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還有這樣一個選擇。”

“哪怕你現在立刻離開，回到朔方，我也不會阻攔你。”

“正如未來不論哪一天，如果你在那里受了委屈，如果你想離開，那么，這里依舊隨時歡迎你回來，我也隨時歡迎你要求我兌現之前的話。”

“我記得你說過，你跟京城的鹿家沒什么關系，你也不認那是你的親人。”

“用魏人的話來說，你是個沒有娘家的姑娘。”

“如果你要回朔方，甚至回到傅霜知身邊，那么——我，或者說我手下的所有人，都愿意成為你的娘家，讓你隨時可以回來的娘家。”

鹿野的表情隨著阿蘇的話一點點變得呆滯，直到他說出“娘家”這番話，終于忍不住眼睛瞪地大大的直直地看著他的雙眼。

近距離的對視似乎總帶著種比肢體接觸更親密的曖昧，但阿蘇不躲不避，反倒是鹿野自己先受不了，對視了沒兩秒，便率先移開了視線。

阿蘇嘴角逸出微不可察的嘆息聲。

而后繼續開口：

“但是，這不意味著我真的想做你的‘娘家人’。”

他這話說地有些快，甚至有些譏諷的語氣，刺耳地讓剛剛移開視線的鹿野忍不住又看向他。

阿蘇便沖著她笑。

少年明朗英俊的臉上滿是坦蕩，眼里也剎那間充滿讓鹿野不禁晃神的情意。

“你剛剛是不是想問我什么話？”

“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鹿野渾身一個激靈。

“沒錯，我喜歡你。”

阿蘇咧開嘴笑了，似乎很高興看到鹿野被嚇得一哆嗦的模樣，眉眼都洋溢著喜悅。

“鹿野，我喜歡你。”

“不是作為朋友，更不是作為弟弟、作為伙伴，而是——作為男人。”

“作為男人，我想讓你做我的女人。”

“當然，讓我做你的男人也不是不行。”

他說著，看著鹿野微張著唇，呆愣愣還來不及反應的模樣，胸口壓抑許久的火焰陡然如遇明火，“蹭”一下由心間竄至大腦。

他猛然起身，伸手。

早已比鹿野高出一頭的健壯身軀如山岳般朝她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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