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長史聞,扶額上前提醒。
“殿下,便是前些時日,二皇子殿下不是說如今城外流民手中土地價格低廉,讓您可以趁機買些地,您便吩咐小的去做了么?”
長寧這才反應過來。
然后卻是更無法理解。
“就這樣?我買些地還不行了?他就為了這個圍了我的公主府?”
長史嘴角一抽。
很想告訴自家公主。
那豈是買些地啊。
二皇子跟長寧公主又不是一母同胞,彼此也就是面子情罷了,有那么好心,有發財的機會還非要拉著她?無非是想找個一起犯事兒的承擔風險罷了,畢竟有時候,公主在皇帝面前比二皇子還受寵。
因此二皇子找來時說的也很清楚,公主府要出面逼迫那些流民賣地,也要用公主府的名號與聚集地的官員轉移糧倉,延遲賑災,最后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把糧倉里的糧食賣了,讓公主、二皇子,乃至各個關卡上的大小官員,都趁此機會腰包鼓了一波。
那時候,長史可是一五一十地把這些都告訴了長寧公主的。
但長寧公主顯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兒。
因此,光記得自個兒趁機買了大批便宜土地,發了一筆財,卻不記得,為了買這些土地賣那些糧,公主府做了什么惡。
細究起來,長寧公主還真跑不了侵占民田、貪墨公款這些罪名。
但長寧公主不管。
她覺得自個兒委屈死了,她什么都沒做,居然就被傅霜知圍了宅子?!
長寧的委屈顯而易見,鹿清寧便又出主意:
“公主,不如出去當面問清楚?”
這句話,頓時又說進了長寧的心坎里。
于是,幾乎沒有猶豫,長寧便起身出門。
來到大門外,見到了那騎在馬上,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
自皇宮金殿一別,這是她第二次再見到她。
天知道她早就想不顧一切去找他。
但翌日去驛館找人,壓根找不到他,哪怕后來她帶人強闖進驛館,卻也找不到他,這才知道他,連同那個賤女人竟然趁她不備悄悄搬出了驛館。
這躲她如同躲瘟疫的舉動,讓長寧傷心氣憤不已。
當然,她不會怪罪傅霜知。
既然還有那女人一起,那么,這肯定是那女人攛掇的!
于是,長寧的矛頭立刻便又對準了鹿野。
心知鹿野得封郡主,肯定會被賜下宅子,于是便找到了內務府的人,調換了賜給鹿野的宅子,還從賜下的官奴里挑出一人,用其家人做把柄,命其刺殺鹿野。
結果,失敗了。
長寧又氣又怒,卻無法可施。
鹿野神出鬼沒的,她派去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人,卻很容易便又跟丟,連傅霜知也一樣。
長寧便絞盡腦汁地想法子。
還沒想出什么好法子呢,傅霜知便帶人抄了姓姚的家。
那姓姚的官員,長寧認識。
前陣子買地,可不就是這位姚大人在她跟前鞍前馬后,還孝敬了她一扇南海紅珊瑚屏風么?
結果,居然就被傅霜知抄家了
二皇子還特地派人告訴她,讓她近日收斂些,不要再主動湊到傅霜知面前。
長寧不服,覺得自己為何要怕。
但到底還是身子誠實,老實了兩天。
卻沒想到,她老實了,傅霜知卻自個兒找上門了!
不是找上門互訴衷腸,而是找上門想治她的罪!
長寧覺得自己快委屈死了。
“你——”
她看著馬上容顏依舊的男人,淚眼盈盈。
然而,傅霜知根本沒等她說完話。
“既然公主出來了,那邊好辦了。”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帶笑的眼底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冷酷。
“就請公主隨在下走一趟吧。”
說著,便朝左右揮手。
左右侍立的衙役們只稍稍猶豫一下。
隨即,便擼起袖子上前。
“公主殿下,冒犯了!”
公主府眾下人不敢置信。
“你們做什么?”
跟隨出來的鹿清寧也不敢置信——她還在傅霜知左右看了一圈兒,試圖尋找鹿野的身影,沒找到,卻扭頭便發現了這等變故。
傅霜知——
要當眾把長寧公主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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