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知嘆嘆氣,又摸摸她腦袋。
“我睡榻。放心,還不相信我么?-->>”
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明明每次受折磨的都是他,他不也都忍住了?居然還不相信他,真是
傅霜知鼻間輕哼。
然后就聽見某人口齒不清,期期艾艾道:
“但我不相信我寄幾啊!”
傅霜知:
-
好在最終,鹿野還是控制住了她自己。
兩人一床一榻,因為白日里馬車顛簸整日,此時也挺累了,因此起初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某人,沒一會兒,便呼呼大睡起來。
傅霜知:
呵。
他絕不承認心底竟然覺得有點遺憾。
-
之后一路便再無波折。
皇命在身的宮內大太監的車馬,一路上都是特事特辦,住最好的驛站,換乘最快的馬,于是車迫馬疾,本來不短的行程,一大堆人最后卻也就比單人快馬慢了一些,比之去年鹿野等人純靠雙腿走,則更是快了不知多少倍。
于是不久之后,鹿野便看到了穿越伊始時的地方。
“看,我當時就是趴在那顆石頭上醒來的!”
鹿野掀著馬車簾子往外瞅,看到路邊一塊大石頭時很是驚喜地叫了出來。
鹿野記得很清楚,剛醒來時,她睜開眼就看見一塊大石頭,大石頭形狀還比較特殊,突出的尖角把她磕地頭破血流。
所以當時她下意識便以為自己墜崖了,及至目光移開,看到了傅霜知,看到了莫婉娘。
才又有了之后那么多的事。
時光匆匆,不過半年多時間,那塊大石頭上早已不見她當初留下的血跡,倒是棱角處的尖銳仍在,才叫鹿野一眼就認了出來。
鹿野摸摸額角,腦子里突兀地冒出一個念頭——
拿腦門往那塊石頭上磕一磕,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一切從這塊石頭開始,那么,是不是也能從這塊石頭結束?
不都說穿越要有契機嗎?
這算不算一個契機?
鹿野的目光盯著那塊石頭,漸漸放空,腦袋也探出了車外。
忽然——
“砰!”
腦袋上被人狠狠彈了一記,痛地鹿野“嗷”地叫一聲,身子立刻縮回馬車,而后眼前一暗,旁邊的馬車簾子被放下來,整個馬車里陡然一暗。
鹿野捂著腦袋瞪過去。
便見某“美女”正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鹿野怒目瞪“她”:
“不要以為你現在是美女我就動不了手!”
她也會辣手摧花的!
“美女”輕輕抬眼。
“之前跟你說的那些都記住了嗎?馬上入京,小心不要露餡,方才那種話更是,以后注意,萬萬不可在人前說。”
鹿野一愣,隨即卻乖乖地點了頭。
她當然知道,自個兒穿越的秘密是必須嚴防死守的,事實上除了傅霜知自己猜出來了,至今為止也再沒一個人知道,但她也知道,這全托了其他人跟之前的鹿三娘不熟的福。
此番回京,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即便鹿野不想,卻也難免會遇到些舊人,那時候,稍不注意,恐怕就會穿幫。
這人也是好心提醒,那就原諒他彈她腦門的事兒了,哼。
“放心,我都記住了!”
鹿野拍著胸脯保證。
而被這么一打岔,剛剛的胡思亂想自然是不翼而飛了。
鹿野都沒注意,馬車已經轆轆地從曾經的那塊大石頭邊碾過。
傅霜知的目光透過馬車廂壁,仿佛透過阻隔,看到了那塊大石。
他輕笑了一下。
若那塊大石頭是也是終點,但如今,她已經又從終點線出發,繼續前往她在這個新時空的未知未來。
與他一起。
-
雖然被傅霜知告誡了,但之后,鹿野還是沒忍住頻頻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
當然,不再說那些容易泄露她身份的話,只是像個土包子似的對著窗外的景色嘖嘖稱奇。
這一次,傅霜知卻沒再阻攔她。
嗯,哪怕是原主鹿三娘,也的確是個土包子來著,鹿野這表現,很符合原主人設。
鹿野當然不知道傅霜知心中所想,從車馬來到京城外數十里,看到上路以來最大最豪華的驛站,又往前走幾里,遠遠看到那高大矗立,壯觀巍峨的城墻起,她便忍不住贊嘆了。
京城終于到了。
雖然還沒真正入城,但只看那高大巍峨遠超一路所見所有的城墻,便可以想象京城有多么的與眾不同。
這是這個時代的中心,是理應最繁華富庶的地方。
鹿野便忍不住仔細去瞅。
最明顯的,是越靠近京城便越多的人流。
京城福地,天子腳下,自然有著最多的人流匯集,哪怕還沒入城,僅僅官道上,官道兩旁,便已是人流如織,沿著官道甚至時不時就有挑擔販賣的小販。
這可是在人煙稀少的北地怎么也看不到的。
而且京城這邊百姓們的穿著面貌顯然也更好一些。
路上也不僅僅是平民百姓,鹿野等人抵臨京城這天,恰好是個大晴天,于是城門外官道上常常有駿馬飛馳,車隊叮當,有跟鹿野他們一樣入城的,自然也有出城的。
鹿野趴在馬車壁上看地目不轉睛。
蔣公公不放心,過來再跟鹿野交代一遍面圣注意事項時,便看見鹿野這副鄉巴佬的模樣,嘴角抽抽,也沒說什么。
趕路的時候,他便讓人緊急查了這位鹿姑娘在京城時的風評事跡,于是也知道了這位以前就是位實打實的土包子,回鹿家后更是被鹿家人拘著幾乎從不出門,于是如今這副模樣,倒也不奇怪。
蔣太監走了。
鹿野絲毫不在意自己已經被人看做了土包子,繼續好奇地一直張望。
這時候傅霜知也不說她了,反而跟她一起趴馬車邊兒上,慢悠悠地指著外面路過的車馬,跟她一一解釋:
那些穿著皂衣,身騎快馬,見等閑車馬不避的,多半是地方上送急報入京的官差。
那些車馬華麗,仆從如云,馬車上還掛著各色相異物什的,是京城某某家某某家的,這天氣,應是家眷出城踏青抑或上香云云。
那些麻衣短打、挑著扁擔的,是一早挑了自己地里出產去城門邊賣的附近農戶。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