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知下意識閉上的眼睛又睜了開來,于是就見某人反而還閉著眼睛,一臉的視死如歸,沒頭沒腦,掉了一半胭脂的嘴巴嘟起,一抹艷紅都暈到了臉頰,她都渾然不覺,只蓋戳似的,拿嘴巴一下下往下戳。
傅霜知:
唉。
他忽又伸出雙手。
準確無誤地攬住她的脊背,讓剛剛又在他唇上蓋了一戳正想離開的她被束縛住,然后,輕啟唇瓣,探出舌尖。
唇瓣相貼,舌尖相纏。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感覺卻仍舊新奇。
她嘗到了他口中剛剛喝下的酒味。
他嘗到了她剛剛吃的糯米糕味。
但這也只是外物,除此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只屬于對方的東西,氣息,溫度,形狀,觸感
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彼此分割的個體,然而此刻,他們唇齒糾纏,他們共享呼吸,他們感受著對方的一切,他們由分割的個體變成相連的整體
曖昧的水聲和喘息聲彌漫在床幃。
鹿野的腦子身子都越來越軟乎,越來越不成型,仿佛成了流體,跟隨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的情緒而歡欣鼓舞,熱血沸騰。
某種強烈的渴望開始攫住她心神,讓她漸漸不再滿足于此,而此時與她唇舌交纏的人,顯然也是如此的想法,于是兩人貼地越近,力道更狠,喘息更粗。
直到——
“鹿姐姐,我們來陪你玩兒啦!”
遠遠地,門外傳來數道這樣的話語。
鹿野“騰”地跳起來!
-
門外,剛剛吃完酒席的傅儀斐、傅儀琤、傅儀瀾,乃至另外十多個小孩子,呼啦啦蝗蟲過境一般,從前院卷到后院。
大人都在忙著招待賓客,人人都不閑著,小孩子自然也不能無所事事,于是莫婉娘一桿子就把這堆孩子給支到鹿野這兒來了。
讓孩子們陪陪鹿野。
莫婉娘是這樣想的。
但她自然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好兒子此刻正在干啥好事。
于是——
“叩叩叩!”
“鹿姐姐你在里面嗎?”
“咦門沒關?”
“鹿姐姐我們進來啦!”
“啪!”
傅家的孩子們還是很有禮貌的,進門必定會敲門,但敲門之后立馬推門,況且還是一扇本來就沒關上的們,更更是一向跟他們玩得好的鹿姐姐的門,這也很正常吧?
嗯,的確很正常。
就是進門后的景象有一點點不正常。
“十八叔你怎么也在這兒啊?前面好些叔叔找你呢!”
“十八叔你臉上怎么了?”
“脖子上也有!”
“十八叔你是不是得病了?為什么臉上脖子上好多紅紅的東西?”
“噗,一群笨蛋這都不懂哈哈哈哈”
十幾個大孩子小孩子一起張口,那感覺,就仿佛幾百只鴨子一起叫,一時間,鹿野壓根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
但那一聲又一聲的“十八叔”她還是能聽到的
她默默地、默默地,將身子撤地離某人更遠了些。
然后又悄悄抹了抹嘴唇。
嗯,某人那一臉一脖子的唇印,絕對跟她沒關系!
沒錯,沒關系!
-
“蚊子咬的。”
面對眾多孩子們的追問,某人云淡風輕地如此回答道。
“呀?蚊子?哪里有蚊子?現在已經有蚊子了嗎?!”
面對如此答案,小點的孩子甚至已經撅著屁股找蚊子了。
“當然,入夏了自然有蚊子。”某人頂著一臉一脖子唇印,繼續云風清輕道。
“可我怎么覺得哪不像蚊子咬的啊?蚊子的嘴巴這么大嗎?”
有聰明的小孩提出了疑問,雙手比出一個夸張的大大的姿勢。
傅霜知沒回答。
卻是不做聲地瞄了眼已經快縮到門邊,此刻權當自己不存在的某人,然后盯著某人的唇。
“嗯,不大,不大不小剛剛好。”
“啊?”小孩傻了。
蚊子的嘴巴還有剛剛好的說法嗎?
“不管嘴大嘴小,蚊子都很討厭!”孩子握著小拳頭表達自己強烈的憎惡。
要知道他可是因為某次偷懶在園子里拉屎,結果被蚊子叮了一屁股包的啊!大大小小的包,小包難道就不疼不癢了嗎?不,一樣疼,一樣癢!
所以,管他什么大蚊子小蚊子,大嘴巴小嘴巴,只要敢咬人,他全都討厭!絕對沒有剛剛好的蚊子嘴巴!
鹿野:
算了,反正誰也不知道蚊子是她。
呸,她才不是蚊子呢!
心累。
-
雖然是一聽就知道騙小孩兒的謊話,但奈何,謊話的對象還真就是堆小孩兒。
所以傅霜知一本正經的瞎話還真就唬住了小孩兒們,然后又三兩句,就把一群小孩兒又忽悠出去了。
只是出去之前,幾個已經超過十歲的大孩子,尤其傅儀斐三個,小臉兒那叫一個通紅。
眼神表情都有些欲又止。
“十八叔——”
傅儀斐鼓起勇氣開口。
傅霜知朝他釋放出和善的眼神。
傅儀斐:w(Д)w!
“不我沒事了十八叔我祝你和鹿姐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永結同心比翼雙飛早生貴子福祿壽同!”
幾乎掏空了肚子里所有祝福新人的話,傅儀斐再管不上自個兒肚子里的好奇和疑問,飛奔而逃!
有了傅儀斐打底,其他幾個大孩子哪里還用多說。
當即也當自己跟幾歲的小屁孩兒一樣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明白,嗯十八叔說是蚊子那就一定是蚊子!
然后撒丫子跑路。
-
于是終于,室內又重新只剩下兩人。
鹿野不禁長長地松了口氣。
一來是因為人走了,清凈了。二也是因為慶幸。
慶幸因為孩子們的打岔,某些令人身心愉快的活動緊急剎車了。
嗯,也幸好剎車了。
不然,傅霜知身上多出來的,可不就只是那些唇印了。
鹿野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
然后就聽到某人的聲音又響起:
“來繼續?”
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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