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剩下零星幾個沒被藥水潑到的蠻人,但顯然已不足為懼。
鹿野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給收拾了。
包括那個挺到最后的薩滿老頭。
鹿野還專門留了力,沒把他打死也沒把他打暈,而是制住后就把人捆住了。
老頭嗚嗚咽咽嘰里咕嚕地說話,鹿野聽不懂也懶得聽,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跟傅霜知說什么,趕緊就跑到祭臺上。
祭臺上,剩下那小半部分大魏百姓傻眼地看著眼前景象。
連毒藥帶給身體的疼痛都忘記了。
有人還忍不住一個勁兒地眨眼睛。
——他們看到了什么?
方才還耀武揚威眼看就要把他們的血放干的蠻人,轉眼間,自己倒下一大半,接著被那突然冒出來的滿身血的姑娘?用藥粉放下一大半?最后最后,再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又用藥水放下一大半?
哦,中間還穿插著那不像姑娘的姑娘神乎其神的遛猴神技。
總之這么一番操作下來,整整將近兩千蠻人啊!
就這么全倒下了?!
他們懷疑是自己臨死前出現了幻覺。
不然怎么會幻想出這么離譜的事情。
但幻覺里的那姑娘三兩步跳上了祭臺,首先就給他們松開了束縛。
“還能動的就來幫忙,你們中了毒,要趕緊解毒,還有那些被放血的,也要趕緊治療!”
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果然是個年輕姑娘的聲音。
眾人卻仍舊疑在夢中,一瞬間居然沒人動。
然后那后出現的男人便也走上祭臺,也不廢話,直接吩咐人開始干活。
燒水的燒水,熬藥的熬藥很快,所有能動的人都被他指使起來。
雖然身體還因為毒藥而難受不已,但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忍著疼痛乖乖按照男人吩咐去做。
蠻人比惡鬼還可怕,那么這兩個以一敵千把兩千蠻人干趴下的男女豈不是不是大神仙就是大妖怪?
總之得罪不起。
看人動起來,鹿野這才松口氣,然后立刻想起另一件頂頂重要的事。
她“嗖”一下竄到祭臺角落。
那里躺著個渾身血淋淋的人。
人朝下躺著,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鹿野著急,趴下身子,伸出手把人翻過身,“喂你沒死吧你可千萬別——”
最后一個“死”字還沒冒出來,一雙血手猛地探到她身前,直朝她的脖頸抓去!
鹿野:
鹿野腦袋往后一倒,就輕輕松松地避開了這一擊。
而這一擊未中后,那雙手便無力地垂下去,被鹿野翻過來的那張臉上,剛剛睜開的眼睛也無力地閉上。
“嗯,看來還活著。”
鹿野把人徹底翻過身,探探鼻息,再摸摸心口。
“不過再不老實的話,也離死不遠了。”
“都這樣了還想著殺我報仇呀?嗯,有志氣!就是,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點沒數啊?”
“沒傷沒病時都打不過我,現在都半死了還想偷襲?怎么想的?”
“是你飄了還是我拿不動刀了?”
吧啦吧啦仿佛魔音灌耳。
渾身血的少年胸膛起起伏伏。
“你要真想死我也不攔著。”
“不過死之前,得給我留下足夠的解藥。”
說著,鹿野雙手一松,手中少年身體“砰”一下砸在祭臺上。
少年剛剛閉上的眼睛,瞬間又被疼地張開。
視野里正好看到某人顛顛跑去的身影,他氣得想罵人,想sharen,然而——
傷痕累累的身體已經根本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更氣了!
鹿野可不管別人氣不氣,她這會兒開心得很。
顛顛跑去那兩口大鍋旁,找了個干凈的碗,然后又顛顛地跑回來。
但跑回來又有點犯難了。
這人看著渾身上下一身血,但——卻全是已經凝固的血。
雖說這樣的血說不定也有用,但怎么想也應該是新鮮的血效果更好吧?
但若要取新鮮的血——
難道要在這人身上再劃一刀?
看著這人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的樣子,鹿野覺得自己要再下手,好像就有點禽獸了。
“唉”她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安排好其余人的傅霜知正好溜溜達達地走過來,正聽到鹿野這一聲嘆息,于是問道。
鹿野把情況說了。
其實她也不是多善良,這會兒了還不想傷人,只是剛剛看過蠻人野蠻取血那一幕,不由便對這種事抵觸心強烈,雖然這小子算不上多無辜,但他已經這么慘了,她還要為了取血再給他一刀
“我就是覺得這樣會不會有點禽——”
“啊!”
伴隨著少年的慘叫,鹿野的話生生咽在了喉嚨里。
傅霜知拿過鹿野手里的碗,又拔出扎在少年身上的匕首,眼看新鮮流出的血液流進碗里,才扭頭問鹿野——“什么?”
“沒什么!”鹿野飛快否認,想了想,又朝他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
夠禽獸。
這點上她真是自愧不如,還得向他學習啊學習。
傅霜知輕哼一聲,待那血又流滿一碗,才將血遞給鹿野,隨即拿出隨身藥箱里的干凈白布等立刻為少年止血。
鹿野驚訝。
“你還給他治傷?為什么不直接宰了?”
本來已經因為疼痛而再度閉眼的少年猛地又睜眼。
他就知道這婆娘惡毒!
方才居然還假惺惺!
傅霜知笑,手下動作不停。
“他方才也喝了那毒藥,不知道會不會對血液的藥效產生什么影響,以防萬一,先把人救回來,若是這血不行,就把人先養好了,再取新鮮干凈的血。”
鹿野一聽,大為佩服。
“不愧是神醫,太嚴謹了!”
傅霜知謙虛:“應該的。”
少年:
好一對歹毒的狗男女!
痛到失去意識前,他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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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安頓好,鹿野便去叫了趙正義等人。
看著那整整近兩千蠻人躺滿湖邊的樣子,趙正義等人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