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過了一把老師癮,又對照著《三字經》記住了十幾個字的字形,再用樹枝寫了好幾遍后,天色也徹底黑沉下來,鹿野便拍拍屁股,決定結束今天的學習。
結束時,她納悶地嘀咕了一句。
“奇怪,居然沒有人來找你,也沒人來找我?”
鹿野原本還以為,作為起碼兩個小團伙的領頭人,自己和傅霜知怎么也該算是個小忙人了,所以或許今日的識字課可能會不那么順暢,中間怎么也該有人打攪過來幾次。
但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是運氣好?
鹿野想不通,就不想,反正今天的課沒白上,她總算認識幾個這世界的字了,如此就值得開心!
鹿野開開心心地拍屁股走人。
傅霜知慢悠悠起身,綴在后面。
兩人一起走回今日宿營的營地。
曠野里,篝火和鍋灶都已壘起,相比起往日濃郁得多的飯菜香味翻涌而起,不僅官差們的鍋里有足量的飯菜,傅家人這邊,以及劉玉等連山寨出身的女子們這邊,都支起了一口口大鍋,鍋中煮滿了食物。
不論鹿野還是傅霜知,都采買了不少食物。
野外采集終究還是杯水車薪,能讓人活下來,但卻活不好,長此以往容易營養不良,尤其不管是傅家人還是劉玉等人,都是體質較弱的老弱婦孺,還有不少人帶傷帶病,更需要均衡的營養。
因此兩人都沒在食物上吝惜,沒買什么山珍海味,但卻務求人人能吃飽。
一見鹿野傅霜知出現,人們都熱情地朝他們招呼。
傅儀瀾幾個尤其熱情。
“十八叔!鹿姐姐!”
隔老遠,傅儀瀾就朝鹿野兩人喊。
鹿野也就順其自然地走到了小孩兒那堆。
“鹿姐姐你再不來我們都要吃完了。”傅儀斐殷勤地給鹿野拿筷子端碗,又殷勤地介紹今兒有什么好吃的。
傅儀琤規規矩矩叫了聲鹿姐姐,又略有些拘謹地叫了聲十八叔,叫完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篝火比較近鹿野總覺得小姑娘臉有些紅?
傅儀瀾今日則格外奇怪。
“呵呵”
“呵呵”
小孩兒一會兒看看鹿野,一會兒看看傅霜知,時不時神秘兮兮地笑出聲,臉蛋比傅儀琤還紅。
鹿野:
“嘿嘿,十八叔”
傅儀瀾沒看見鹿野的眼神,自個兒神秘兮兮笑半天后,突然湊近傅霜知身邊。
傅霜知抬眼看他。
傅儀瀾嘴巴貼近傅霜知耳朵,捂著嘴巴,聲音小地連一邊的鹿野都聽不清:
“十八叔,你跟鹿姐姐那個有沒有那個親親”
小少年咕咕噥噥,說半天沒說清話,反而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簡直成了猴子屁股。
鹿野懵逼地看著這一幕。
傅霜知:
“傅儀瀾,伸手。”傅霜知的聲音忽然響起。
“啊?”正別別扭扭想要探聽消息的傅儀瀾突然被打斷,納悶,但還是下意識伸出手。
傅霜知手指壓在傅儀瀾脈上。
是正經的把脈姿勢。
原本被傅儀瀾奇怪表現吸引的眾人立刻轉移了注意重點。
“咦?十八叔,傅儀瀾生病了?”傅儀斐叫出聲。
傅霜知不止書念得好,醫術也略通一二,這是傅家人都知道的,因此此時見傅霜知給傅儀瀾把脈,傅儀斐便開始擔心起小伙伴。
“十八叔”傅儀琤也擔憂地皺起眉頭。
“啊?我生病了?”
原本沒當回事的傅儀瀾一聽,頓時也有些緊張起來。
“十八叔?我有病?”
然而他們的十八叔不說話。
他神情凝重,眉眼紋絲不動。
手指壓在傅儀瀾脈上許久許久。
偶爾抬眼,看看傅儀瀾面色、眼睛,繼而又繼續診脈。
仍舊一不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本來只是有些忐忑的傅儀瀾,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擔心,害怕擔心到眼窩里含了一包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