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想到,當我走到祂面前時,阻礙我們對視和相觸碰的,是這種比生死更遙遠的距離。”
鉆石其實一直站在舷窗旁看著翁法羅斯,或者說,在他眼里,只有那層散發著柔和光輝的琥珀是值得他注意的。
在星穹列車那節車廂撞擊到琥珀的一瞬間,鉆石就瞬間認出了畢亞斯的力量,然后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而他現在展現出來的些許脆弱和崩潰,只是為了讓自己無法完全消化的情緒有一個合理的發泄口。
他是鉆石,他的心那么硬,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人,一個合作者,一個理念契合的同行者,一個令他心動的存在,而出現裂痕呢?
隨著鉆石轉身,之前留存在艦隊系統里的第三道命令下達,這道命令并非進攻,也非撤退,而是一道精確到令人費解的指令。
所有單位,停止對‘琥珀’及其衍生結構的一切能量掃描與物理接觸,重復,停止一切形式的探測。
命令通過加密頻道瞬間傳遍整個公司艦隊,訓練有素的船員們雖然不解,但仍迅速執行。
各種探測波束,掃描雷達紛紛從包裹著翁法羅斯的巨大琥珀上移開。
鉆石做完這一切,重新將目光投向視訊中的姬子和瓦爾特,他眼中那些許的失控和脆弱已被徹底壓下,重新變回那個冷靜,甚至有些冷酷的戰略投資部部長。
“我或許無法觸及祂,至少現在不能,”鉆石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以任何形式,驚擾祂的沉眠,或者計劃。”
他微微抬起下巴,視線似乎穿透了星穹列車的舷窗,再次落在那片遙遠的,散發著柔和光輝的琥珀上。
“砂金。”
“在,老大。”砂金立刻應聲,收起了之前那點看熱鬧的心思。
“將我們掌握的,關于公司內部某些派系試圖在此次事件中‘火中取栗’的所有情報,包括但不限于他們計劃對翁法羅斯星,對繁育子嗣可能采取的行動預案,共享給星穹列車。”
鉆石的命令清晰而果斷。
“作為交換,我希望無名客能分享你們從哈尼雅先生,或者,從其他渠道獲得的,關于‘琥珀’穩定性的任何信息。”
這不是請求,而是一筆交易,一筆用情報換取情報,同時將星穹列車暫時拉入己方陣營的交易。
鉆石很清楚,在無法直接聯系那位繁育第一令使,無法靠近畢亞斯的情況下,與這些似乎能引起“變革”的無名客合作,是當前最優的選擇。
瓦爾特·楊推了推眼鏡,與姬子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姬子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可以,”瓦爾特代表列車組同意,“我們對于畢亞斯先生的狀態也深感關切,信息共享有助于我們共同判斷局勢。”
鉆石頷首,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這句話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篤定:“另外,傳我的命令,艦隊調整陣型,在‘琥珀’外圍構建防御屏障。
任何未經允許試圖靠近,或對‘琥珀’及翁法羅斯星有攻擊意圖的勢力,無論其歸屬,包括公司內部其他部門的船只,一律視作敵對目標。
無需警告,即刻驅逐。”
砂金瞳孔微縮,但執行命令的行動卻很迅速:“老大,董事會要是問責……?”
“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公司除了我,也沒有其他令使愿意在外奔波了,”鉆石的語氣不容置疑,“在弄清楚畢亞斯想做什么,以及如何……安全的接觸到祂之前,這里,由我說了算。”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那串彩寶手鏈,冰涼的觸感讓他沸騰的思緒稍微冷卻。
他現在只能相信,畢亞斯并非毫無準備的離去,也不會這樣無情的……丟下這個祂想守護的世界。
鉆石的思緒在理性分析與情感煎熬間反復拉扯,但無論如何,行動是唯一的出路。
他不能像個懦夫一樣只沉浸在悲傷和自憐中,他必須行動起來,在這場風暴中,為畢亞斯,也為他自己,爭取一個可能的未來。
“比生死更遙遠的距離……”鉆石在心中再次默念這句話,眼神卻愈發銳利,“那就跨過去看看,無論是空間,形態,還是命運的阻隔,總有辦法可以跨越。”
他結束了對星穹列車的視訊通訊,轉身面向指揮席上巨大的星圖,開始下達一連串更詳細的指令。
艦隊在他的指揮下如同精密的儀器開始運轉,這次也是維持星際和平公司表面名聲的好機會。
而此次,由戰略投資部帶領的公司艦隊,代表的不再是隨時準備掠奪和清算資產的禿鷲。
而是化作了一道沉默而堅定的壁壘,守護著那片璀璨卻遙遠的琥珀,以及琥珀中他無法觸及的愛人。
砂金看著鉆石迅速進入工作狀態的背影,那背影依舊挺拔,仿佛剛才那個在通訊中流露出脆弱和委屈的男人只是他的幻覺。
他低聲嘆了口氣,石心十人中,最擅長安慰人的翡翠隨著托帕去了雅利洛-vi,正在趕來的珍珠遇上了蠹星蟲族的某支軍團被攔截在半路。
可以說,星際和平公司似乎在這場風暴中占不到任何便宜。
但砂金卻能感受到一道帶著本不應存在個人情緒的偉大視線,一直落在這片區域。
落在他身上,鉆石身上,以及那片巨大的,包裹著翁法羅斯整個世界,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的琥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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