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哦,這可是鑰匙。”
昔漣繞過白厄輕輕的說,她跟白厄一樣,眼中帶著堅定和對美好未來的期望,而那柔軟俏皮的嗓音也帶著一種不符合她年齡的沉穩。
“鑰匙?”白厄重復道,湛藍的眼眸里映著昔漣手中那枚空蕩蕩的琥珀吊墜。
迷路迷境特有的,帶著甜膩花香的微風拂過,吹動他額前蓬松的白發,也撩起了昔漣垂落的幾縷發絲。
遠處,幾只告別完的小妖精發出細碎的,鈴鐺般的笑聲,漸漸隱入斑斕的樹影之中。
昔漣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掌心托得離白厄更近了些,讓白厄看清那枚琥珀在穿過枝葉縫隙的微光下流轉著的溫潤光澤。
“嗯,鑰匙。”她的聲音依舊輕快,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白厄心中漾開更深層的漣漪,“通往某種‘可能性’的鑰匙,或是,打開某個充滿希望的,未來的門徑。”
她微微歪頭,笑容里帶著一絲狡黠,又藏著難以喻的沉重,她的第二個愿望,是想和已經認識的或者未來會認識的伙伴們一同譜寫浪漫的英雄史詩。
而這枚琥珀所代表的答案也正是如此,他們,一定會成為英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汝將肩負驕陽,直至灰白的黎明顯著,那神諭之牌上的預如是說著。
而昔漣并不想讓白厄獨身一人承擔那個絕望的預,英雄走在拯救世界的路上,他的身后不該只余殘影。
所有成為英雄的人,都應該在鮮花鋪就的道路上,在充滿溢美之詞的贊美詩中,在萬眾仰望的榮光下,在永恒傳唱的史詩里,在通往美好未來的門徑開啟之時,留下任眾人追隨的浪漫足跡。
“什么可能性?未來?”在白厄眨著他湛藍色的眼睛,其中困惑與探究交織,“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太抽象了?
昔漣,你究竟用它打開了什么?或者,它到底能做些什么?”
昔漣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但那份狡黠下,白厄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一種超越她此刻少女外表的,源于時間本身的沉重。
她輕輕合攏手掌,將琥珀吊墜緊緊握住,仿佛要汲取它的力量,又像是在隔絕它的氣息。
“對你來說,知道這些還太早了,”昔漣的聲音輕得像嘆息,“但‘可能性’本身就是最具體的東西啊,白厄。
就像我們站在這里,無數條未來的路徑在我們腳下延伸,每一個微小的選擇都可能讓世界滑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這枚琥珀,它錨定了其中一條路,一條我們共同選擇的,充滿希望的路。
沃蘭斯只取走了一點點時間的代價,但也因此將那個‘可能性’固化成了可以觸碰的‘鑰匙’。
白厄,我們是幸運的。”
白厄深深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她嬌小的身軀里似乎蘊藏著比他這個高大的守護者更磅礴的力量和更執著的信念。
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灼痛感徹底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緩緩抬起手,不是像之前那樣撥開藤蔓,而是帶著一種鄭重的意味,輕輕拂開昔漣頰邊被風吹亂的發絲,動作笨拙卻無比認真。
“我明白了,”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卻多了一份溫熱的重量,“但你要答應我,在未來,我們定要并肩同行!”
昔漣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像是陰云散盡后最耀眼的陽光,她將握著吊墜的手伸向白厄,而白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覆在昔漣緊握吊墜的手上。
“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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