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還在,”她低聲呢喃,“像是在輕唱搖籃曲……我不知道祂是誰,可是我覺得,好溫暖。”
塔伊茲育羅斯緩緩落在她肩頭,小小的身體微微發亮,那粉紫色的熒光此刻更像是一種順著靈魂律動而生的溫柔流韻,無聲地撫平她靈魂深處的震顫。
“那是公主唱給寰宇中所有生命的歌,”祂咕噥一聲,雖然語調依舊帶著點小蟲子的調皮,但聲線中卻透出一種小動物般的謹慎和安撫,“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聽見的,但塔爾從冰里面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哦~”
令人驚奇的是,三月七的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定下來。
剛才還深陷冰冷記憶碎片,渾身顫抖,淚流滿面的少女,此刻雖然眼眶還微微泛紅,殘留著淚痕,但呼吸已然平穩,眼神中的驚惶和痛苦也被一種安寧的茫然取代。
仿佛被那奇特的粉紫光暈和蠹星公主的歌謠暫時隔離了創傷,她甚至下意識地抬起手指,輕輕碰了碰肩頭的小螢火蟲。
“塔爾……”三月七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已經沒有了哭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好奇,如同孩子發現新玩具,“你……你剛剛說,你也是從冰里醒過來的?”
“對呀對呀!”塔伊茲育羅斯在三月七肩上輕盈地蹦跶了一下,粉紫光芒隨之閃爍,“塔爾以前被凍在一個好大好冷的冰塊里,睡了好久好久!是公主找到塔爾,把塔爾抱出來,暖呼呼的~所以塔爾要跟公主造崽子!塔爾喜歡公主!”
祂的語氣充滿了對蟲母的孺慕。
“那……”三月七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冰珠,“塔爾被凍進冰塊之前,活了多久呀?
是不是像丹恒一樣,是個幾百歲的老……呃,成熟開拓者了?”
她及時把“老頭”兩個字咽了回去,瞄了一眼旁邊終于松了口氣的穹,又悄悄瞅了眼正在跟刃默默對視,好像沒聽到她說話的丹恒。
這個問題讓歡快蹦跶的小螢火蟲突然安靜了下來,祂翅膀的扇動頻率變慢,粉紫光芒也柔和地明滅著,像是在思考一個對祂來說非常深奧的問題。
“唔……”塔伊茲育羅斯歪了歪它那小小的腦瓜兒,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特的混合著天真與某種古老回響的語調,“塔爾記得……在冰里面睡覺之前……塔爾活了……嗯……”
祂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努力調動那被漫長冰封時光模糊的記憶碎片。
“20年?”三月七小心翼翼地猜測道,她根據之前在丹恒記錄中對于蟲族親王的猜測,20年的話可能還只是幼年期?
小螢火蟲立刻用力地搖了搖它那散發著微光的身體,像撥浪鼓一樣,粉紫光點四散飄落:“唔,不是20年。”
塔伊茲育羅斯的聲音拔高了一點,帶著一種澄清事實的認真勁兒:“是20天哦!”
祂語氣輕快得仿佛在說今天吃了什么一樣,但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眾人瞬間靜默。
“塔爾在被凍進大冰塊里之前,在公主身邊待了足足20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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