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純美永駐……”銀枝率先開口,但他鋒利的長槍卻仍槍尖豎直向上,他仍不愿意率先出手。
而原本不應該發出聲音的王蟲模仿著哈尼雅留在它腦海里的戰斗姿態接上了銀枝的話:“獻給,伊德莉拉……”
他們周圍的群蟲靜默著,無有一絲喧囂,在無數鱗粉的掩蓋下,一直監視這片寰宇命運的門瞳只能得知二者交戰的訊息。
鱗翅目軍團的王蟲率先發難,它身形一動,細長的十字劍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逼銀枝門面。
而銀枝不慌不忙,他腳下輕點身形飄逸地后撤,長槍順勢一挑,巧妙的將十字劍的劍鋒引向一側。
同時,曾經不知刺穿過多少不公與仇恨的槍尖在空中留下一道銀色的軌跡,試圖尋找王蟲擬態的破綻。
兩位純美騎士的動作流暢而優雅,仿佛在進行一場精心編排的舞蹈,二者長發飄起的弧度隨著他們的每一個轉身,兩人武器的每一次攻防而改變,糾纏。
金屬碰撞的清脆響動聲聲入耳,王蟲從哈尼雅的傳承記憶中繼承的劍法動作優美,劍鋒如同帶著能將人緊縛的愛意包裹著銀枝,試圖控制他的前進并斬斷他的后路。
就好像是在告訴銀枝,沉溺吧,投入吧,拋棄你的信仰,重新回到那充滿愛意的深淵中來,就如同曾經的每一次那樣。
而銀枝則選擇以柔克剛,長槍在他的手中如同游鱗,與那糾纏不已的劍鋒共舞著,就好似在旋舞中用心感受著那能將人逼迫窒息的愛意。
銀枝想告訴王蟲背后的哈尼雅,面對如此恐怖如同深淵再臨的情感,他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恐懼。
然而,在這場看似激烈的較量中,王蟲和銀枝雖然都未曾掩飾自己的殺意,但也都刻意控制著武器刺向對方的力道。
這場戰斗不是為了勝負也不是為了你死我活,它更像是一場沒有經過彩排的戲劇,全程都只由銀枝和哈尼雅兩個人為了彼此的未來而戰。
終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鋒后,雙眼仍舊空洞的王蟲找到了銀枝的一個微小失誤。
它抓住這個機會,左手的十字劍猛然加速,劍鋒以一個幾乎不可見的角度切入,穩穩地抵在了銀枝的槍桿之上。
銀枝感受到這股力量后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失敗,他緩緩放下長槍,跟透過王蟲空洞的雙眼一直看著他的哈尼雅對視。
“你贏了。”火紅色長發的騎士起身,他沒有從這個生物的身上感受到對星穹列車的敵意,恐怕這人就是為了來見他一面才降臨于此。
擬態成哈尼雅的王蟲靜默著,它周身的光輝開始破碎,也是,一只沒有自我意識只有本能的蠹星群蟲的王蟲,怎么能承受得住繁育第一令使那龐大而璀璨的靈魂呢。
看著王蟲的身體緩緩消散,銀枝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繼續提出問題,然而,就在他轉過身即將要離去的時候,他的后頸感受到了一種柔軟的觸碰。
那像是誰的吻,隔著那亮銀色的盔甲印在了他的肉體上,細細密密卻越來越輕的吻帶著珍重和祝福,讓銀枝停在了那里。
但當火紅色長發的純美騎士反應過來回頭時,哈尼雅和群蟲卻早已離去,而他本人也站在了那艘帶著精美雕刻的稀世難得號的門口。
這里,莫非是洗車星?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爆哭的聲音,銀枝轉頭看去,果然,維利特一邊哭著一邊向他跑過來。
“嗚嗚嗚嗚,銀枝你還活著啊!你終于回來了嗚哇啊——!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哇啊——!”
銀枝笑了笑,怎么會呢,在宇宙的猩紅長夜里,祂的存在終將比純美更為耀眼,而他的一生也將比赤子更為忠誠。
他將一生追隨純美的腳步,將神與神子的美名傳遍宇宙,捍衛純美之名,身為純美騎士的他責無旁貸。
純美,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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