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學會了沒有,下次遇到像是無名客這樣的大好人就得這么來,”新任持明龍師拿出沾濕了的毛巾輕輕的擦了下紅腫的眼眶,“看,我果然把他們哭進去了。”
從樹后探頭出來的持明頓了頓:“哥,有沒有可能,他們本來就要進去找白露大人?”
“不可能,我跟了他們那么久,換了那么多張臉,創造了那么多次偶遇,他們路過這里這么多次,根本就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哥……”
“……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迷路了,就是說,他們繞了好幾圈之后才知道這地方才是他們應該進的?”
之前就哭的眼睛通紅的新任持明龍師現在眼睛更紅了,不過看起來應該是氣的,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弟弟的后腦勺上,憤憤的轉身離開了。
當然,他也沒有注意到,在隔壁樓房的房檐上,垂著腿,坐著一位本應在綏園內感受寒風侵體的仙舟羅浮的當代將軍,景元。
“新一代羅浮持明龍師的領軍人物就是這樣的嗎?”景元覺得自己看了一場聲情并茂的表演,“總覺得完全不用擔心小白露了呢,是吧符卿?”
“將軍,”符玄的投影艱難的立在并不平坦的房檐上,“你在這里打開投影,是何居心,難不成對我心有不滿?”
景元搖了搖頭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符卿,你對白露有何看法?”
符玄思考了下,隨即她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雖然現在仍有些稚氣,但未來她一定不會缺乏兩種東西。”
景元也很配合的回應符玄:“那么,是哪兩種東西呢?”
“仁慈之心與狠辣手段,”符玄毫不猶豫的拋出兩個毫不相干的形容詞,“她是銜藥龍女,為善,同時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她以如此幼小之軀牢牢的掌控住了族群的話語權,持明族內部無人敢反駁她的決定,令人敬佩。”
“竟然是如此之高的評價嗎?”景元喃喃自語,“真期待她長大之后的樣子啊。”
符玄寫字的筆突然停下,她總覺得現在的景元有點類似當年她師傅作出預然后輕易就接受了自己以死亡為終點的未來一樣:“將軍,往后的日子還長著。”
“這時候又不急著當將軍了?”景元放松的躺在房檐上,這片的瓦都被他擦的透亮,一點都不擔心會弄臟衣物,雖然弄臟了也沒事。
“哼,你最好還是趕緊退位,到時候好讓我白嫖你的勞動力!”
綏園的寒風透骨冰涼,就如同形成此處曾經宴飲郊游的幻象一般沒有溫度,但這虛假的一切于某些人來說亦有其獨特的意義。
比如,某些不為人所知的過去,被時間掩埋的歷史,還有曾經那一張又一張再也尋不得的,滿滿都是對生活的熱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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