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理他們,抬頭望向東塔頂層。
那臺儀器的紫光又亮了。
她在笑。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諷,就是單純地笑了。像是發現對手終于忍不住出手,而自己早就布好局等著。
她故意的。
從察覺監視開始,每一步都在演。引風、召獸、馴服,全是為了讓那臺機器錄下來。讓她被退婚時是廢物,讓她被潑水時是笑話,現在呢?
現在她連四階颶風獸都能騎。
消息明天就能傳遍學院。高階班?導師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該坐不住了。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簡。溫熱,還在輕微震動。識海里,第一百零五棵扶桑樹冒出嫩芽。
壽命又多了。
遠處傳來腳步聲。
不是巡邏隊,節奏很穩。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艾爾文站在圍欄外,雙手插在白袍袖子里,看著她腳邊趴著的颶風獸。
“你把它角打斷了。”他說。
“它先動手的。”她說。
艾爾文走近幾步,蹲下檢查斷角切口。“不是普通風壓造成的斷裂,是內部頻率崩潰。”他抬頭,“你用了《元素決》的逆向抽取?”
“算是。”
“精靈族三大禁術之一。”他站起身,“你媽教你的?”
“我自學的。”
艾爾文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笑了。“行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從袖中拿出一塊綠色令牌,遞過來。“長老議會同意見你。但有個條件——你得證明你能控制元素泉。”
“我已經能控風了。”
“風只是開始。”他抬手指向禁地方向,“里面不止風元素。火、水、土、雷,全在暴走邊緣。你要是只能控一種,進去就是送死。”
她接過令牌,握緊。“我不怕死。”
“最好不怕。”他轉身要走,又停下,“明天午夜,北林口見。別遲到。”
“你不陪我進去?”
“我是接引人,不是保鏢。”他回頭,“你要真有你媽一半狠,就不需要我。”
話音落,人已走遠。
她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令牌。表面刻著古老符文,中心有一小塊晶石,正微微發亮。
和母親信里的圖案一樣。
她把令牌收好,最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喘氣的颶風獸。
“你在這兒等我出來。”
獸耳朵動了動,算回應。
她走向北林口邊緣,站在陡坡前。風更大了,吹得她發尾泛起淡藍光。玉簡突然震動,彈出新提示:檢測到血脈共鳴信號,來源禁地深處,距離約三千米。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往下走。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輕響。
她回頭。
監控水晶的支架松了,整塊水晶傾斜,正對著她拍下最后一幀畫面——
姜昭站在懸崖邊,手里握著綠色令牌,發尾泛藍,身后趴著被馴服的颶風獸,天空雷云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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