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姜昭睜眼。

靈氣漩渦還在頭頂緩緩旋轉，像一盞不滅的燈。她沒動，只是把玉簡吊墜往胸口按了按，起身走到院中空地。破屋外的青磚被雨水泡得發黑，落葉堆在墻角，風一吹就打著旋。

她剛站定，掃塵院的大門就被踹開。

林軒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他穿的是內門弟子的月白長袍，腰間佩劍鑲著靈石，走路時劍穗晃得厲害。身后兩個隨從手里捧著紅底黑字的退婚書，像是專門來演一場戲。

“姜璃。”林軒站在三步外，聲音不大，卻故意讓整個院子都聽得見，“三年引不了氣，你也配做我道侶？”

他把退婚書往前一遞。

“今日退婚，免你日后淪為笑柄。”

話音剛落，姜昭抬手。

識海里的玉簡猛地一震，靈泉奔涌，一股熱流順著神魂沖進經脈。她指尖微動，頭頂的靈氣漩渦驟然擴大，呼啦一聲卷起一陣風。那張退婚書還沒落地，就被吸上半空，紙角剛碰到氣流，瞬間燒成灰燼，簌簌落下。

林軒臉色變了。

“你說誰廢物？”姜昭開口，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像釘子。

她往前走了一步。

腳下青磚咔地裂開，蛛網紋一路蔓延到林軒腳邊。

圍觀的弟子全愣住了。剛才還小聲議論的人閉了嘴，有幾個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林軒反應過來，冷笑：“裝神弄鬼！你要是真能引氣，怎么還在掃塵院掃地？”

姜昭笑了。

她沒答話，只是一抬手，玉簡吊墜泛起微光。下一秒，空中浮現出一段光影——正是她頭頂靈氣漩渦的畫面，清晰得連氣流的走向都能看清楚。

“這叫《大品逍遙決》。”她說，“要學嗎？喊師姐。”

周圍一片死寂。

有人咽了口唾沫。

林軒臉色鐵青，猛地拔劍。劍鋒出鞘三寸，靈氣外放，壓向姜昭。

她沒動。

只是輕輕點了下胸前的玉簡。

識海里靈田翻土，靈泉噴涌，神魂穩如磐石。那股壓迫感撞上來，像打在銅墻鐵壁上，反震得林軒手腕一麻。

“你怕了？”姜昭問。

林軒咬牙：“生死臺上，取你性命！”

“不用等到那時候。”姜昭抬手一指，“三日后，生死臺見。若我贏——”

她頓了頓，嘴角揚起。

“你當眾跪我，喊一聲師祖。”

空氣凝住。

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林軒的臉漲成豬肝色，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他想罵，又說不出話。這種賭約在宗門是立過契的，一旦應下就不能反悔。他要是不應，今天這事傳出去，他就成了被個掃塵院廢柴逼到不敢接戰的笑話。

可要是應了……

他盯著姜昭。

這女人眼神太穩，穩得不像個三年引不了氣的廢物。

她不是裝的。

她是真敢打這場賭。

“好。”林軒終于開口，聲音發緊，“三日后，生死臺。”

他收劍入鞘，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