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六子的家沒多遠,我們跟著族長派給我們的年輕人很快找到了。“岳師傅,你編的草鞋可否給我們一看啊?”“可以,拿兩雙回去穿都行。”“岳師傅,你這個草鞋賣給村里人嗎?”“也不算賣,就是人家給我拿點東西就行,冬瓜南瓜這些。”“都有誰拿過你的草鞋?”“岳林,岳大虎,岳池,岳二栓,岳明,大概就這幾個人。”我們跟岳師傅告別之后,問村里的那兩個小伙子,“他們幾個個頭怎樣?”小伙子給我們分別描述了那幾個人個頭,兩個小個子被排除了,就剩下三個大個子了,這三個人是岳大虎,岳二栓,岳明。我們就挨家去看,岳大虎下地了,他媳婦在菜園里,我們問能不能看看岳大虎的鞋。他媳婦很奇怪的看著我們,把鞋拿出來,有一雙還沾泥巴,我看了一下,跟那個腳印的鞋差不多大,可是岳大虎的腳往右歪,那個腳印往左歪,好像不是一個人的。接著去岳二栓家,他在家里,他腳差不多大,鞋子也剛好是往左歪。于是我示意宋大哥他們先帶著他到族長家。
“二栓,這都是縣衙的官爺,你實話實說,必不會冤枉你。”“誒,老祖宗,我一定實話實說。”“岳二栓,你篝火大會之后去沒去過那個火堆子那?”“我沒有啊,我去那做啥。”“你的草鞋都是岳六師傅做的吧?”“正是。”“可有借給別人穿的?”“這一人一個腳,哪有人借這東西,還臟。”“那你確定篝火大會之后你沒去過山上那個篝火堆?”“確定啊。”我們沒讓岳二栓回家,只是去了第三家,岳明家里,他家住的有點偏,我們走了好久才到。“岳明,你可去過篝火大會?”“去過。”“是晚上去的嗎?”“那肯定,白天誰去,也沒意思啊。”“你穿什么鞋去的?”“草鞋啊,還能是啥鞋,上山嘛。”“你草鞋拿來我們看看吧。”他走到門口去拿了曬著的草鞋,他的腳并不歪,鞋也比二栓的鞋干凈多了。“岳明啊,篝火大會后,你去沒去過篝火堆啊?”“沒有啊,過后去干什么?”岳明的鞋也不像是那個偷窺現場的人穿的鞋。剛出門,我看見好處有個房子,“岳明啊,那是誰家?”“那是岳仲成家,他一個人住,我這兩天沒見著他下來,估計又上山去找藥材了。”“一個人住?”“嗯,怎么了?”“沒什么,既然來了,去看看。”
我們撥開野草,抄近道到了岳仲成家里,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門鎖也沒鎖上,村里那個年輕人直接推開了。“成叔,成叔?”“估計是不在家吧。”我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水缸幾乎見底了,灶臺上有點灰。“岳仲成一般金山幾天?”“一天吧,要回來吃飯的。”“那天讓大家去村里查各家人,誰來的他家?”“我想想看啊,那晚分開的急,岳池,他說他熟悉這邊的路,主要是成叔家住在這個山口邊上,不太好上來,岳池說來我們就更開心了。”“你能帶我去岳池家嗎?”“能啊,怎么了?”“沒事,我就想了解下岳仲成那晚在不在家。”
到了岳池家里,詢問他那晚他到底去確認沒確認岳仲成在家里,岳池說,他爬上去的時候,屋里燈還亮著,他就沒喊了,覺得岳仲成應該是在家。“岳池,讓你確認各家人數,你就這樣確認啊,要見到人的。”“我也是急著把那些家跑過來,屋里點燈,那估計就有人在家。”“馬上通知村里,最后一次見過岳仲成的人來找我們,我總感覺他不止一天沒回家了。”岳池湊過來,“成叔一般就采藥,天黑就要回來了。”“宋大哥,找個把兄弟上去岳仲成家里,坐等他,若今晚不回來,那個死者極有可能就是他。”“什么?成叔?”“怎么了?”“他人很好的,怎么會是他呢?”“人好不代表沒人想對他不利,也許是貪圖他的錢財呢。”“成叔這些年一個人采藥賣藥,又沒啥開銷,多少有點錢。”“是啊,人好不代表沒人動歪心思。”
我們從岳池家出去的時候,我順便瞥了一眼他放門口的草鞋,的確是腳小的很,跟現場那個尺碼差異有點大。岳池那晚看到的燈光到底是岳仲成點的,還是兇手點的呢,草鞋那三個人,二栓嫌疑最大,我們回到族長家。“二栓啊,你再好好想想,你篝火大會的第二天早晨,你沒去過山上,有沒有你認識的人去過呢,或者你有沒有發現不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啊,沒有吧,村里能有什么不正常的,你要說不正常,半個月前,岳仲成來找我,說他手上還有陳年的好藥材,自己曬的,想找個好銷路,都賣了。這算不正常嗎?”“他從前找你幫忙嗎?”“這村里數我最愛去外面買賣東西,認識的人多了,村里好多人都會來找我幫著找銷路,岳仲成以前都不跟我來往的,雖然大家都是一個族譜里的,可沒什么交情,他有天很晚來我家,說讓我幫著問問看,有沒有大藥商要的,他想把手上存貨都賣了,我覺得他可能是要備新貨了,老貨要銷,我就隨口答應了,其實我哪認識收藥材的啊,主要是一個村里,不好直接回絕。”“那以后呢?”“那以后他沒來過,我最近也沒啥東西帶出去,就先在家歇著了。”
“如果他沒撒謊,基本可以知道的就是,岳仲成缺錢,急需要變現,那么岳仲成一個單身漢要變現,是為了什么呢,要搬家?要治病?要娶親?”“后兩種可能性大,搬家的話,一般得罪人了,或者大富大貴了,才會考慮搬家吧,他一個靠這座山采藥的人,搬去哪里?”“對了,馬上要天黑了,我們去岳仲成家里等著吧,看他回不回來。”“走吧,我們那邊已經有兩個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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