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能這樣已經很好了,”孟淑蘭這才笑著開口,遞上一塊干凈溫熱的濕毛巾給他擦手,語氣里滿是鼓勵,“多換幾次就熟練了。媽教你個小竅門,墊的時候先折一下,就不容易跑了。”
她說著,利落地收拾好臟了的尿布和紗布,動作麻利又安靜,絲毫不打擾剛剛安靜下來的小家伙們和需要休息的女兒。
“謝謝媽。”顧辰翊接過毛巾,由衷地說道。
顧辰翊忙碌間隙抬起頭,目光掃過床上安然休息的妻子、正輕手輕腳忙碌的岳母、以及嬰兒床里終于安睡的兒子。一種洶涌的、近乎虔誠的感激和責任感在他心中澎湃。
所有的驚慌、恐懼和疲憊,在這一刻都化為了堅不可摧的守護欲。
一路驚濤駭浪,此刻終于風平浪靜。港灣溫暖,吾家初成。他人生的新篇章,正伴隨著這對龍鳳胎的嘹亮啼哭,盛大開啟。
溫熱的油茶面下肚,陸云瑤蒼白的臉上終于恢復了些許血色,困倦如潮水般涌上。孟淑蘭見狀,輕聲對顧辰翊說:“讓瑤瑤好好睡一覺,她累壞了。辰翊,你也抓緊時間歇一會兒,我看著孩子們。”
“媽,你也一起歇會兒吧,我們都歇會兒。”陸云瑤閉著眼,迷迷糊糊地拉住母親的手,又下意識地尋找丈夫的手。
顧辰翊立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對岳母點點頭:“媽,瑤瑤說得對,您最辛苦,必須休息。我年輕,扛得住,我看著就行。”
顧辰翊小心地扶著她躺好,掖好被角,目光卻始終無法從旁邊嬰兒床里那兩個小不點身上移開。
小家伙們睡得很沉,小小的胸膛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顧辰翊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兩床之間,一會兒看看妻子恬靜的睡顏,一會兒又扭頭盯著女兒兒子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夠。
他高大的身軀縮在椅子上,姿勢有些別扭,卻絲毫不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沉浸在這失而復得的寧靜和巨大的喜悅里。
孟淑蘭沒有立刻坐下休息,她先是確認了兩個孩子都睡得安穩,然后拿起陸云瑤剛才用過的搪瓷缸輕輕沖洗干凈,又檢查了一下暖水瓶里的水是否充足。她像一位經驗豐富的總管,無聲地確保著這個臨時小家的每一處都運轉妥帖。
做完這些,她才終于在那張稍遠一點的沙發上坐下,目光柔和地籠罩著女兒、女婿和兩個外孫。看著顧辰翊那專注守候的背影,她眼中流露出十足的欣慰。她輕輕對顧辰翊的背影說:“辰翊,你也瞇一會兒,媽聽著動靜呢,有事叫你。”
這一刻,他們三個人仿佛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溫暖的圓,將兩個新生命緊緊護在中央,彼此依靠,彼此支撐。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細微的、小貓似的哼唧聲打破了寧靜。
顧辰翊立刻如同聽到警報般繃直了脊背,目光精準地投向聲源——右邊嬰兒床里的小予樂扭動了一下小身子,皺著小臉,哼唧聲變大,眼看就要哭出來。
幾乎是同時,沙發上淺眠的孟淑蘭也立刻睜開了眼睛,條件反射般地就要起身,但她看到女婿已經迅速反應,便又緩緩坐了回去,目光卻緊緊跟隨著顧辰翊的動作,準備隨時支援。
來了!顧團長面臨的第一個實戰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