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拿著小桶、小鏟子、小耙子，說說笑笑地向海邊走去。

周紅梅走在陸云瑤身邊，幾次想找機會把話題繞回去，不是被陸云瑤指著遠處問“那是啥”，就是被孫晴或劉芳的問話岔開。

她心里那叫一個憋悶，眼神時不時就往陸云瑤臉上瞟，試圖找出點蛛絲馬跡。

穿過家屬院后門，視野豁然開朗。

一片開闊的金色沙灘鋪展開來，與遠處嶙峋的黑色礁石群相接。

濕潤而帶著咸腥氣息的海風撲面而來，瞬間吹散了午后的燥熱，也帶來了大海特有的自由與遼闊感。

海水已經退下去很遠，露出大片濕漉漉、泛著水光的沙灘和布滿孔洞、縫隙的礁石區。

沙灘上散布著小小的水洼，像散落的鏡子，倒映著藍天。

“快看！這里有呼吸孔！下面八成藏著蟶子！”一到了海邊，周紅梅經驗老道的本能立刻占了上風。

她暫時壓下心頭的癢癢，指著一個沙地上不起眼的小孔，抄起小鏟子就熟練地開挖。

果然，沒幾下，一個肥美的大竹蟶就被挖了出來，在沙地上扭動著噴水。

孫晴目標明確地走向礁石區，用小耙子在石縫里仔細扒拉，很快就收獲了幾個吸附在石頭上的小海螺。

劉芳則對淺水洼里的小石頭產生了興趣，小心翼翼地翻開一塊，“呀！小螃蟹！”她驚喜地叫出聲，一只指甲蓋大小的石蟹慌張地橫著逃竄。

陸云瑤像個充滿求知欲的學生，緊跟在周紅梅身邊，學著她辨認沙地上的呼吸孔、扁孔。

一開始不得要領，挖得不是太深就是太淺，收獲寥寥。

但她耐心十足，一邊認真觀察周紅梅的動作，一邊凝神感受著沙下的細微“動靜”，漸漸摸到了門道。

“哇！周大姐你看！我也挖到了！”陸云瑤興奮地舉起鏟子，上面沾著一個還在收縮噴水的大蟶子，沙子簌簌落下。

“不錯不錯！上手挺快嘛！”周紅梅笑著夸贊，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又在陸云瑤臉上轉了一圈，心里嘀咕：這丫頭片子，轉移話題的本事跟挖蟶子一樣溜！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溫柔地灑滿波光粼粼的海面，將每個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小桶里都漸漸有了收獲：肥嘟嘟的蟶子、吐著水花的蛤蜊、幾只驚慌失措的小螃蟹、不少形態各異的海螺，劉芳還驚喜地撿到了一個漂亮的橘紅色海星。

“今兒個收獲真不賴！”周紅梅提了提自己沉甸甸的小桶，喜滋滋地說，暫時被豐收的喜悅沖淡了些許對八卦的執念。

“回去吐吐沙，晚上煮個雜貝湯，保管鮮掉眉毛！”她說著，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陸云瑤提著自己那份不算多、卻充滿親手勞動成就感的收獲，看著眼前海天一色的壯麗美景，聽著身邊軍嫂們滿足而爽朗的笑談聲，海風帶著咸腥味拂過面頰，腳下是松軟微涼的細沙。

這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鮮活與美好感充盈心間。

這質樸的鄰里情，這自由的海灘，這充滿煙火氣的隨軍生活，都讓她深深著迷。

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這帶著自由味道的空氣，嘴角漾開滿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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