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陸云瑤的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陷阱!這絕對是一個赤裸裸的陷阱!是“鼴鼠”和其同伙的試探?還是柳清背后殘余勢力的報復?或者是趙小梅、劉建國用來試探她反應的棋子?
無論哪一種,都極度危險!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劉建國看似在翻文件,耳朵卻微微側向這邊。趙小梅刻蠟板的動作完全停了,抬起頭,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陸云瑤握著話筒的手和瞬間變化的臉色。
王姐和周老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陸云瑤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表姐?柳?……抱歉同志,我老家在省城,沒什么在鄉下的親戚,更沒有什么姓柳的表姐。您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找錯人了?”
陸云瑤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突然寂靜下來的辦公室里,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困惑。她握著話筒的手指依舊冰涼,但語氣卻穩如磐石,沒有泄露一絲內心的驚濤駭浪。
電話那頭的門衛戰士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即傳來翻動登記本的聲音:
“啊?不是表姐?可她說得很清楚,是找陸云瑤同志……她說她叫柳……柳清?對,柳清!”
“柳清?!”
陸云瑤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這反應無比真實,因為她確實被這個名字驚到了!
但她立刻壓低了聲音,仿佛在強忍憤怒和某種不堪回首的往事,對著話筒急促地說:
“同志!麻煩您立刻報警!我跟這個人沒有任何關系!她是……她是個有嚴重問題的勞改犯!是被通緝的!
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太危險了!請立刻控制住她,通知保衛科!快!”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惶和后怕,完美地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曾經的惡毒朋友陷害、感到恐懼和憤怒的受害者形象。
“什么?!勞改犯?通緝?!”
門衛戰士的聲音瞬間變得緊張嚴肅,“明白了!陸云瑤同志,你待在辦公室別出來!我們馬上處理!”電話被匆忙掛斷。
陸云瑤放下話筒,臉色蒼白,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她扶著桌子邊緣,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站穩,眼神里充滿了后怕和不解,喃喃道:
“柳清……她怎么會……她不是應該在……”
辦公室里的氣氛瞬間炸開了鍋!
“柳清?!”王姐失聲驚呼,滿臉的難以置信和厭惡,“那個害人精?!她不是被發配到新疆去了嗎?怎么跑回來了?還敢來找瑤瑤?!”
周老也推了推眼鏡,眉頭緊鎖,一臉凝重:“勞改犯越獄?這可是大事!太危險了!”
劉建國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臉上慣常的和氣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一種難以喻的……陰沉?他快步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警惕地向下望去。
只有趙小梅,她依舊坐在那里,刻刀還捏在手里。但陸云瑤的感知清晰地看到,她握著刻刀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她的目光死死鎖著陸云瑤,眼神銳利如刀,里面翻滾著驚疑、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