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問:“你母親的病好些了嗎?”
劉鐵柱有些感激:“昨天送到醫館去,大夫說,要是晚上兩天,后果不堪設想。多謝你,二丫!”
最后兩個字讓她嘴角抽了抽:“我奶討厭我,說我是賠錢貨,所以一直叫我二丫,其實我有名字的,我叫江沐!我娘請讀書人給我取的。”
劉鐵柱倒也聰明,立刻改口:“東家!”
另外四人也是乖覺,都紛紛叫她東家。
他們現在還沒意識到,這一聲東家,以后他們會叫一生。
江老二又回來拿錢了。
他家的日子之前很好過,自己是秀才,讓別人的田產掛靠在他名下,免賦稅,別人自然是會給好處的,那些好處就足夠他們過得很好了。
他還可以抄書,怎么也比鄉下泥腿子賺錢容易。
但從半年前開始,江奕那邊突然就成了個無底洞。
他一直對這個長子很滿意,聰明,有心計。他幾乎沒怎么管過,但江奕似乎一直有錢花。
后來他知道,江奕和幾個地痞之間交往甚密,好像他的錢就是從他們那里拿來的。
他也曾警告過,拿錢可以,但是要把事做干凈,斷不可壞了名聲,畢竟以后他是要科舉的。
江奕自然滿口答應,而且一直做得很好。
但半年前,那些地痞找上江奕,逼他拿出一百兩銀子。
如果江奕不給,就要去他書院里鬧,把這些年他們之間的合作全都捅出來。
江奕自己做賊心虛,哪里敢讓他們鬧去書院?
但他又沒有那么多銀子,只得求到江老二身上。
父子倆湊了七十兩,又把那些地痞們恐嚇了一番。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卻沒想到地痞手頭竟然還有江奕和他們合作的證據。
地痞不斷來找他們要錢,他們只能一邊應付,一邊想辦法。
錢沒了,那不就得回來要嗎?
江老太手里也沒多少錢,想打江老三的主意,現在又打不著。哪怕他們說是借,江老三現在也是鐵了心一毛不拔。
把個江家大房氣得牙根癢癢,卻毫無辦法。
他們明明有錢,鴨子一批批的賣,還賣蚌肉,賣魚。
河灘地十多畝,他家原本只開出五六畝,現在還在繼續,還花一千一個月雇上六個人,光是月錢,就得五千八百文了,那可是近六兩銀子。
要不是賺了錢,他們會花那個錢進去嗎?
江文陰惻惻地說:“既然他們不講情面,那咱們讓他也賺不成!”
江老大想到那次江老太和張翠蓮偷雞不著蝕把米的事,提醒:“別像你奶和你母親一樣把自己給栽進去,咱們家可賠不起錢了!”
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古風的話,江文不愛聽。
他森然一笑:“放心吧,我沒這么蠢!”
江老太張翠蓮:“……”
江文是在罵她們吧?
雖然心中不快,但要是江文真有辦法讓老三一家子倒大霉,她們也不在意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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