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被訓得脖子一縮,卻還梗著下巴不服氣,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卻依舊帶著擰勁:“可他憑什么有三本?我爹攢了三個月的錢才給我買一本,他一個野小子……”
“住口!”吳夫子打斷他的話,眼神冷得像冰,“讀書看的是心性,不是家底!他有多少是他的,與你有何關系?拿著家里的錢讀書,不感恩也就罷了,還嫉妒同窗、毀壞書籍,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學生’?”
江淮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攥著衣角的手越收越緊,卻還是嘴硬:“我……我只是覺得他不配……”
“配不配,輪得到你說?”江沐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冷冽,“頂著‘好苗子’的名聲,行的卻是小人行徑。搶書、踩書、罵人,還不知悔改,這才是真的不配坐在這私塾里,不配讀圣賢書!”
頓了頓,她目光掃過吳夫子,又落回江淮身上,語氣更沉:“夫子,今日這事,若只是孩童打鬧倒也罷了,可江淮既不尊重書本,又不尊重同窗,更不認錯,夫子要用私塾的名聲來護他嗎?”
吳夫子拿起戒尺指著江淮的手心,聲音嚴厲:“伸出手來!讀書先做人,知錯要認錯!”
江淮看著吳夫子冷硬的臉,又瞥見周圍人鄙夷的目光,終于沒了剛才的囂張。
戒尺揚起又落下,結結實實的打了三戒尺。
江淮疼得眼淚汪汪,傲氣再不復存在。
“向江睿道歉,把他的書擦干凈、修補好,再把你爹請來!”
江淮帶著哭腔喊:“我道歉!我修補書!我再也不敢了,夫子,別請我爹來!”
他其實隱隱也知道,他爹應該是另有家室,可是他在四處惹事,被爹知道,爹萬一不喜歡他了,他就讀不成書了。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江睿面前,頭埋得低低的,聲音細若蚊蚋:“對……對不起……”
其他動手的也一并道了歉。
江淮蹲下身,撿起那本沾了泥的書,只覺難堪又羞辱,臉上的優越感再也不見。
吳夫子嚴肅道:“今日之事,我暫且記下。往后若再敢犯,休怪我不留情面!”
說完,他又轉向江沐,語氣客氣了幾分:是我剛才糊涂了,差點錯縱了學生。江睿這孩子,往后在私塾里,我會多照看的。”
把兩本算書給了江睿,又跟夫子打過招呼后,江沐直接去了和盛銀樓。
孫管事一聽她說明來意,忙說:“少東家在三樓,姑娘,我這就去通報。”
對她的到來,顧清鶴雖然驚訝,還是親自下樓迎接。
小大夫不在預料中的時間到來,難道……
將人迎上三樓的靜室,他語氣擔憂:“江姑娘,是我母親的病情有什么問題嗎?”
“不是,我上次行針后,老夫人按方吃藥,病情會慢慢穩定,那是個緩慢長期的過程,中間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我過來,是來謝謝你的!”
“謝我什么?”
江沐說:“謝謝你派人去我們村子里給我家建了宅子。現在我們都搬到新家去了,住的很舒服,我爹娘弟弟都很開心。顧公子,多謝你!”
顧清鶴一頭霧水:“建宅子?我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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