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將軍那句“會被禁軍與九城兵馬司的兵力合圍”的余音，尚未被風吹散，便已凝結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橫亙在所有人面前的冰冷鐵壁。

這四個字，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將王御醫那顆因手握神諭而滾燙的心，澆得冰冷刺骨。

他可以憑借神跡碾碎人心，可以憑借皇權信物洞開鐵壁，可他無法對抗一座運轉了數百年的、由無數刀槍劍戟構筑而成的戰爭機器。

這道無法逾越的軍事鐵網，成了仙人對他，也對他麾下這群新收服的悍將的又一重考驗。

孫將軍與一旁的監軍，雖然早已屈服，可那雙早已被恐懼攫住的眼眸深處，卻仍殘留著一絲軍人最后的理智。

王御醫身為醫者，對此等軍務一竅不通。

孫將軍二人甚至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奢望，或許，這場足以將天都捅個窟窿的瘋狂鬧劇，終將因觸碰到現實的鐵壁而終結。

隨即，幾個與軍事毫不相干的、冰冷得不帶半分感情的詞語，從那具軀殼之中，吐了出來。

“秋a。”

“貢品。”

“儀仗。”

這三個詞，讓孫將軍和監軍滿心困惑，完全無法理解其意。

王御醫緩緩轉身，用一種洞悉了一切、仿佛早已看穿了九天之上所有棋局的眼神，靜靜地看著孫將軍。

他緩緩地，揭開了那足以讓所有鐵律都形同虛設的神諭真意。

“我們，不必潛行。”